隴南的水患隻怕是一個苦差事,江則疏摻和其中,大概是出自係統的餿主意。
思及此處,江雪燃便是一陣頭疼。
隻怕係統也熊全然得知如今隴南的情況,若是江則疏去了隴南,還不知要曆經多少風霜,隻是她如今也無法站出來乾預。
“那我先回院子了,若是大哥回來,我再過來便是。”
出師不利,今日便不是一個套近乎的好時機。
還不等江雪燃轉頭,隻見有個太監裝扮的男子從門外跌跌撞撞走進來,見到她,雙眸一亮,“敢問是國公府三小姐嗎?”
宮中的他以前怎麼會曉得她?
江雪燃眉目間幾分困惑,那太監連忙俯身上前。
“三小姐,陛下邀您進宮一敘,此刻馬車已經等在府門前了。”
太監的麵上一層虛汗,隱隱瞧著她的片刻,目光中飽含敬畏,江雪燃被他這模樣弄得有些茫然。
“陛下要見我?”
可是連日來,她似乎也沒做什麼出格的事,除了被小公主惡意捉弄之外,便沒有什麼能引得皇上注目的事了。
可此刻隴南水患一事,便耗儘了皇上的全部心力,江雪燃這點雞毛蒜皮的小事,似乎也進不了他的眼。
“是的。”小太監見她不解,用袖口抹了一下額角的冷汗,“咋家也不敢揣測聖意,隻是陛下……似乎是看了今日國子監的論策後,才匆匆喚您入宮的。”
論策?
江雪燃心中一驚,隨即轉頭看向沈問瀾。
她之前分明已經檢查過了,那論策之中似乎沒什麼大逆不道之言,不過是中規中矩的一篇文章,為何陛下會傳召?
“三小姐,陛下的旨意不可不從,您還是現在收拾了,與咋家走一趟吧。”
這小太監說的沒錯,即便心中百般不解,江雪燃也絕不可能違背聖意不進宮,但隻是心中冷了個透徹。
若是沈問瀾當真在策論之中做了手腳……
隻怕惹怒了陛下,是要殺頭的重罪。
思及此處,江雪燃便十分懊惱。
她便是過於相信係統所言,自以為不會出什麼紕漏,因此當日輕易便信過了沈問瀾,怎麼忘了他本就是一朵黑心蓮花,隻怕是他說的什麼都不能信。
“臣女女這就入宮,隻是還要帶著這隨從。”
江雪燃纖纖素指一揮,指向一旁站著的沈問瀾。
這策論是他寫的,若實在要降罪之時,她也就隻能把沈問瀾賣出去了——請人代筆策論的罪過,與殺頭的罪過之間孰輕孰重,她還是比較得明白的。
“這……”
小太監看似有些猶豫,見沈問瀾似乎也不過是個尋常小廝,江雪燃一人入宮確實有些不妥,於是隻遲疑了片刻,便頷首。
“您二位,隨著咋家來吧。”
聽到與策論相關,沈問瀾漆黑的雙眸之中也閃過疑問,隻是盯著江雪燃霎時間蒼白下來的小臉,他便猜到,江雪燃必然以為他在策略之中做了手腳。
但……
他確實沒有。
那日江雪燃便趴在他案前,沈問瀾根本沒有動手腳的時機,更何況此般並不精明的設計構陷,隻怕也會惹火上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