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向一旁的沈問瀾,倒是端坐在馬車之中瞧著十分平穩……
但她可信不過他。
沈問瀾自然不曉得,江雪燃坐在一旁,心中卻又在想些什麼,但也察覺到,她的眸子一直落在自己的身上,竟一點都不遮掩。
也是,這異世而來之人,向來不講究什麼禮義廉恥。
江雪燃隻是在瞧著沈問瀾發呆,倒沒想到他一直繃直著脊背直到馬車行至宮門前,直到下了馬車,才回過神來。
學了些許日子騎射,江雪燃如今下馬車已然輕車熟路,跳下馬車時已用不上他人攙扶。
然而她剛下了馬車,便聽到一旁傳來一聲嗤笑。
“果然是有娘生沒娘養的,哪怕如今貴為郡主,依然改不掉野蠻的性子。”
少女的聲音尖銳,江雪燃皺了一下眉心——她與國公府主母,倒是也沒什麼感情,但乍一聽到用過世親人來攻擊旁人,江雪燃還是有些不悅。
“那麼你的家教便是如此,在皇宮門前冷嘲熱諷莫不是心中對陛下有所不敬?”
這莫大的帽子扣了下來,少女的麵色一變,有些狐疑地瞧著江雪燃。
她何時竟變得如此伶牙俐齒了?
江雪燃對這人沒有一點印象,主要是在原本的劇情之中江雪燃便是一個隻出場幾麵就匆匆下線的炮灰女配,實在沒必要將她大大小小的對頭們,再進行一番贅述。
這一次她身旁偏偏又沒有其他江家人,可以稍作提醒江雪燃也自知多說多錯。
“先前我還以為,那些人說你有所變化,是因為你得了這麼一個郡主之位,如今看來,倒不是徒有虛名。”
少女的眼中閃過審視,但更多的是輕蔑。
“你憑什麼能成為本朝第一個郡主……還不是因為你有一個好哥哥!”
“隋小姐隻怕是要慎言,天子腳下,竟也敢揣測聖意?”
身旁忽然傳來一道威嚴的女聲,聞言,眾人心中皆是一驚,轉頭跪下來。
“參見昭陽公主殿下!”
江雪燃心中亦是一驚,沒想到剛到了宮門前,便會遇見昭陽公主,想起昨夜她在暗中所見,便不自覺有些心虛。
迫使自己冷靜下來,江雪燃也知曉,自己現在不能表現得過於心虛,否則就算是昭陽公主沒瞧出什麼異樣,也要懷疑幾分了。
“請起吧。”
昭陽公主輕飄飄地開口,“今日是家宴,大家都不必拘泥,隻是若讓本宮再聽到一些,不應該聽聞的誑語,本宮也不會客氣。”
說著,她轉向江雪燃,露出幾分淺笑。
“永和郡主今日來得很早啊,聽聞昨天隴南剛傳來了捷報,令兄南下治水成效頗微顯著,皇兄聽聞也是大喜。”
江雪燃頷首,看著一副恭謙的模樣。
“本宮又聽聞,昨夜燈會之上,永和郡主樂善好施,散儘千金給隴南來的流民,看來國公府上下都格外體恤民情啊。”
昭陽公主所言頗為意味深長,一方麵是因為她昨日也去了燈會,因而起了疑心,另一方麵又是在敲打她,不要多管閒事,隴南的災民就算是無人安置,也輪不到國公府中人。
“隻是一時心下不忍,若是沒有陛下隻怕隴南如今仍在水患之中熬煎,臣女也隻是做了陛下所行之事,上行下效,哪裡算得上是格外體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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