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聲問道:“那?這錢,誰送的?”
肖麗回答:“胖胖的,一個40多歲這樣子,還有個二十多歲。哦,那40多歲的,頭發快謝完了,他一直和我說話,年輕的,則將東西擱家裡就走了。”
周金旺一聽,頓時心裡就有數了。臨河鎮,姓黃的,頭發還半禿的,不是黃金波是誰?他趕緊吩咐老婆肖麗:“這錢咱不能收!你趕緊將它包好,明天早上,我讓司機去接你,你坐車給我帶到臨河鎮來。”
能送這麼多錢給自己,並且在這節骨眼上?
其實周金旺的心裡,已經明白是怎麼回事。
鎮裡麵相繼引資六個億,很多大工程要開工。雖然黃金波現在還沒向他開口,但他的目的已經昭然若竭,擺明了就是想接手鎮裡麵工程。現在,他就是想通過對自己施以金錢好處,拉自己下水,來把他把工程搞定!
但是,周金旺和路北方一樣,知道黃金波的建築公司是什麼樣子?他的公司,連固定辦公場所都沒有,怎麼來承攬這幾千萬甚至上億的廠房?這不明擺著給自己挖坑嗎?
第二天天未亮,周金旺便派出司機,到老家將妻子肖麗,接到了臨河鎮。
周金旺看了看妻子肖麗提進來的一大袋子,然後打電話給辦公室的黨政辦的曹迎春道:“你打電話通知一下鎮東頭金波建築的老板黃金波,讓他到我的辦公室來一趟!”
曹迎春打了電話之後,黃金波臉帶媚笑,興衝衝一頭紮進周金旺的辦公室裡。周金旺將放在腳邊的黑色袋子,啪地丟到黃金波麵前,正色道:“黃金波,你怎麼回事?你這純粹是瞎搞。我命令你,現在就拿回去!”
此時此刻,黃金波怎麼可能將這錢利索拿回去?
拿回去不就等於沒戲了嗎?
他拉下臉,將這袋子撿起來,然後塞入周金旺的桌子下麵,邊從口袋裡掏煙,邊笑嘻嘻地湊近周金旺道:“周書記……這真是我的小小心意!沒啥啊!再說周書記,我又沒想乾嘛,鎮裡麵要搞那麼多項目,也要建廠房什麼的,不正是需要人乾活不是!所以呀……這事兒你大可不要放心上!”
黃金波按說這話,也有幾分悖論的道理,畢竟工程給誰不是給!總之需要有人將廠房建起來!
但是,在這事上,周金旺卻少有的嚴肅起來,他身子一正,站起來指著桌子的袋子道:“黃金波,我說要你拿回去,你就拿回去!……是,現在鎮裡引資企業的廠房需要人建,但是,此風絕不可長!我不可能從而動用手中的權利,將工程攬給你來做!”
見黃金波愣著沒有動靜,周金波臉色更黑了,他再次道:“你是想讓我先將錢送了,然後再送到紀委去嗎?你知不知道,現在行賄和受賄,都是嚴厲打擊的對象!而且行賄亦同樣是犯罪!……若是我將我將收了,那也行,不僅要對你進行曝光批評,而且觸犯相關法律的,還要對你進行收監管理。”
周金旺農家出身,和路北方一樣,暗許誓言,定要清正廉潔守好底線,哪怕未能給臨河帶來改變,也要一身正氣給臨河帶來半縷清風。
因此,周金旺說起這話,麵色俱勵,中氣十足,義正詞嚴,正義凜然,絲毫未有商量餘地。
黃金波眼見周金旺動怒,沒轍了,隻得貓腰將這裝錢的袋子拿過來,然後一副萬分委屈的樣子求情道:“周書記,我這……這也是沒轍了,才想得這辦法!您看,活都到咱家門口,若是咱工程隊沒乾上,這心裡,我不服氣啊。”
周金旺略微尋思一會,然後模糊回答道:“你的情況,我了解並記下了!”
就在周金旺打發黃金波走人的當天下午,臨河鎮馬上召開旺旺食品廠房籌建會議!
這會整整開了一下午,商議了方方麵麵的事情。
就承建廠房這塊,旺旺食品派駐的代表龍思軍等人,考慮到綠穀縣很多建築公司能力有限,提議直接到湖陽日報刊登招標公告,吸引市裡邊的大公司、甚至國內知名建築公司前來競標承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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