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從目前掌握的情況來看!他在綠穀縣當縣長半年時間,約收受人家的賄賂200萬元左右!……隻是,這是從旁人嘴裡證實的!具體數字,未有落實。現在,他被我們控製起來後,死活不肯說話!采取沉默戰術對抗組織,現在已經兩天了,隻喝了點水,連飯都沒吃。”
“200萬元,倒也不多呀?”杜洪濤在肚中腹誹後,接著道:“半年,收了人家200萬元!那他肯定沒有揮霍完!實在不行,你叫他將錢退回去,咱不能給國庫造成損失!”
將錢退回?!
韓仲亭一聽,就知道杜洪濤要放水的意思了。
不過,韓仲亭在這邊愣了下,再次認真彙報道:“杜書記,這200萬元,可能還是小事!更重要的,就是衣海凡唆使不良商家,參與港商車禍死亡後,給遺孀留下的公司重組之事!人家8個加油站,曾投入七千多萬元,他們想以3000萬元接手,人家不同意還對人家人身進行威脅!就是這人寫了舉報信,我們才獲知線索的!……因此,這不僅數額巨大,性質更是十分惡劣,極大地影響我省招商引資形象。”
“啊?他還參與了這事情?”
“千真萬確,此事,正在緊鑼密鼓嚴查中!”
一聽聞這事,杜洪濤的心裡,頓時就緊揪起來。
這裡麵有兩點,是逾越了他心裡底線的:
一是衣海凡這當縣長的,參與企業重組,將人家7000萬資產,弄成3,000萬元成交,私吞數目巨大,影響極壞。
二是這涉及港商,就更加敏感了!往大了說,這直接就影響浙陽的招商形象,往小了說,就是破壞營商環境。
聽聞這情況,杜洪濤在這邊沉默良久。
他雖有意幫溫詩姍和衣瀚林,但想到這家夥去綠穀縣的時間不長,做出的事情卻是如此惡劣!
這讓他咬著牙根,斬釘截鐵狠狠道:“既然這樣,那就查,狠狠查吧!這樣的事兒,堅決不能容忍在浙陽出現!”
“好!”韓仲亭在那邊響亮應著後,再道:“請書記放心!我們一定會嚴格落實這件事情,而且,在這事結案後,我們還準備以此為負麵典型,在全省掀起涉及外商的紀檢大巡查行動!確保來浙陽投資的商人,無論是人身安全,還是法製環境,營商環境,都與咱們處在同一條線上!”
“好!”
杜洪濤當場表態給予支持後,還破天荒的,給自己小姨妹溫詩姍回了信。
在電話,他大大咧咧道:“小姍,你那個同學的事,你就不要過問了!我已經幫你問過了!他惹的事情太大了,牽涉到幾千萬元的資金!誰也救不了他。”
溫詩姍從姐夫杜洪濤這裡獲知這信息,在頗感遺憾的同時,隻得給衣瀚林回了電話!
而且在電話中,還將他訓了一通!
她氣呼呼道:“老衣,你差點將老娘坑死了!你那啥?那侄兒,不僅貪了幾百萬,而且還牽涉到一樁幾千萬的案件中,現在事情太大,影響很廣,杜洪濤都表示愛莫能助!”
衣瀚林一聽,頓覺心若死灰。
他原本以為有杜洪濤的幫助,能夠擺平這件事情,但現在看來,即便是杜洪濤也束手無策。
衣瀚林的心中充滿了絕望,他感覺自己仿佛掉入了一個無底的黑洞,四周都是無儘的黑暗。
憤怒與失望交織在衣瀚林的心中,他開始遷怒於路北方。在他看來,是路北方執意要查辦衣海凡,才導致了現在的局麵。這一腔熊熊怒火,要將一切吞噬的同時,更要將路北方吞掉。
氣急敗壞中,臉蛋憋得通紅的衣瀚林,有些失去理智般,直接打電話給路北方。
一接通,衣瀚林便陰陽怪氣揶揄道:“路市長,聽說你查衣海凡這件事情幾天幾夜都沒有合眼,真是辛苦了啊。”
對於領導的說情,路北方對此早就有所準備。他一看從省裡打來的電話號碼,就知道衣瀚林的來電,與衣海凡有關。
在這邊,路北方心知他就是來損自己的,但他又不能不說話,隻得冷哼著,歉遜回答:“衣省長,不辛苦不辛苦!隻是衣海凡同誌犯錯這事兒……本來我要向您先彙報的!但忙來忙去,就將這事兒給忘了!就這事,我向你認錯道歉才對!當然,更希望您能諒解一下我們基層工作的難處。”
“道歉?你向我道什麼歉!你又沒做錯什麼,乾嘛向我道歉?!嗬嗬……我打電話,也沒有彆的意思!就是想說一件事情,就是咱們都在官場上混啊,有時難免會有把柄落在彆人手上的時候,我覺得,做人還是要多懷寬容之心!不然,遲早有天落在彆人手上,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你說是不是?”
路北方聽出來了!衣瀚林打電話的意思,就是給他敲警鐘,就是——
威脅!
赤裸裸的威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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