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侯府的臨春院內,沈微慈正在給沈思文做荷包,禾夏手上抱著幾個梅花枝進來,驚喜的道:“姑娘,毅勇伯爵府的來人了。”
“伯爵府夫人帶著婆子媒人先去了老太太那兒問候了,又和二夫人一起去二院了。”
“奴婢估摸著定然是去說姑娘的親事了。”
沈微慈手上的動作一頓,又問:“去多久了?”
禾夏便道:“奴婢瞧著去二院了就趕緊回來了,約莫著半刻多鐘了。”
沈微慈點點頭,放下手裡的東西,又對月燈道:“待會兒或許章夫人會要見我,你將新送來的小襖拿來我換上,又另給我梳頭。”
“我總不能這樣素淨的見人。”
月燈歡喜的應一聲,連忙去拿衣裳來給沈微慈換上,又去給沈微慈梳頭。
妝匣內的首飾來來回回也就那幾樣,月燈給沈微慈發上斜斜插了兩支玉簪,又對沈微慈道:“要不要拿章公子送的耳墜子戴上?”
沈微慈想了下又點頭:“好。”
裝點好再在唇上抹上一點唇脂,顏色便豔麗起來。
禾夏笑著站在一旁,手上拿了一支梅枝:“姑娘要是發上插上這個,肯定會更好看。”
沈微慈將那梅枝拿在手裡,看著紅梅瓣瓣盛開,幽香四溢,她將心底那一絲不安拂開,唇邊帶起了笑意。
很快二院就有丫頭來喊:“三姑娘,二夫人叫您過去呢。”
沈微慈叫月燈拿鬥篷來,放下了手裡的梅枝起身。
這幾日格外的冷,聽說也是這兩日會下雪了。
沈微慈攏著鬥篷站在階梯上,輕輕嗬出一口氣,白氣上浮,像是繚繚煙波。
從前她在裕陽時,她的母親還沒有生病,母親總會在夜裡的燈下仔細端詳她,手指拂著她的臉頰,眼裡滿是喜歡:“我的阿慈往後會嫁給貴人,也過上貴人的日子。”
“阿慈就是母親的念想。”
沈微慈又在記憶裡紅了眼眶,在她心裡,貴人也都是自私心臟的,她從來不想成為那樣的人。
旁邊月燈吸了口冷氣,忍不住感歎:“才兩日,怎覺得冷了這麼多呢。”
說著她忽想起來:“忘了給姑娘生手爐了。”
手指的確是很冷,指尖都冷的通紅,但這會兒生手爐已來不及了,沈微慈垂眸下階梯:“就這麼去吧。”
月燈也想到這時候的確是來不及了,也就跟在了身後。
梅花這時候早已全開,走在青石小路上到處都有梅花的淡香。
路過一處石橋時,沈微慈見著另一條路過來一人,錦衣盛裝,發上的步搖輕輕搖晃,正冷笑著看著她,站在路口處,像是在等著她。
沈微慈臉上沒有什麼神色,連步子也未頓一下,就走到了沈昭昭的麵前。
沈昭昭看著沈微慈臉上的神色,語氣裡帶著她一貫的刻薄:“你這時候心裡是不是很高興?”
“一個小地方來的私生女,來了侯府就一躍枝頭,馬上就要嫁給伯爵府做少夫人了,你心裡肯定偷著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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