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克順聞言,小聲道:“那就不挖了。”
秦韻對方平道:“方吏目,挖野菜的確有風險,今日大家都淋了雨,不如我叫人去跟村民們買點薑,把薑放進粥裡煮,這樣還能驅寒,你看可以嗎?”
方平目光一亮,他怎麼就沒有想到呢。
這樣也免得明日犯人們咳咳喘喘的,影響趕路。
“好,那就勞煩老夫人了。”
秦韻當即拿了二兩銀子給李嬤嬤,低聲叮囑道:“再買些糧食,鹽。”
李嬤嬤微微頷首,帶著小桃進入了雨夜中。
張家燒火的人看見了,嘀咕道:“可彆瞎放什麼東西,我們家人吃不慣。”
秦韻道:“無妨,一會先把你們家的盛出來,我們再放彆的。”
張家的人被噎,臉色越發不好了。
孟雙慶拱著火道:“他們家把你們家拖下水,現在還有人可以在一旁照顧,真是命好。”
秦韻道:“拖下水?我們王家拖下水的,不都被斬了嗎?”
“怎麼還有活口呢?”
“不知道這位怎麼稱呼?跟我們王家是哪一房的姻親?”
張家人氣得臉色漲紅,他是曾經的通政司經曆張宜春,也就是現在張家家主,他怒聲道:“如果不是你們王家賣官的事情敗露,怎麼會牽扯到我們張家。”
“你知道為了一個七品官,我們張家出了多少銀子嗎?”
“二十萬兩。”
“整整二十萬兩,舉家之力,結果卻落得這個下場?不怪你們王家怪誰?”
秦韻冷笑道:“二十萬兩,舉家之力?看來你們張家讓你當家主真是倒黴!”
“你……”張宜春氣呼呼的,額頭的青筋暴跳。
秦韻緊接著道:“當上一個七品小官就能撈回二十萬兩,甚至於更多?”
“依我看,沒死就應該慶幸才是。”
張宜春站起來道:“你懂什麼,婦人之見。當了官就可以庇護子孫後代,供養他們走科舉之路,就連姻親也會更上一層樓。”
秦韻點了點頭:“結果呢?”
“你斷送他們的前程,你們張家以後怕是再也不能科舉了吧?”
“嘖嘖……白白填進去二十萬兩,你告訴我那個人是誰,我以後跟他學學,怎麼才能騙這二十萬兩到手。”
“你……”張宜春摔了燒火棍,氣得臉色鐵青。
那個人怎麼能說的,大理寺和吏部都不敢查呢。
方平嗬斥道:“不想做就去換人來,再亂扔東西,今晚不要吃飯了。”
張宜春隱忍著,眼睛赤紅,又不甘心地蹲下去撿燒火棍。
秦韻看向周克順,問道:“你呢,可是受了我們王家的連累?”
周克順搖了搖頭。
張宜春嗤笑道:“他這個傻子,彈劾賈勝海貪汙受賄。折子還沒有遞到皇上跟前,人家就給他下絆子了。”
“你猜是什麼?”
“就是送他夫人的一袋小米裡麵,藏了五十兩黃金。”
“按照大魏律法,貪汙五十兩金者,按律當判流放。”
“自不量力。”
周克順沒有反駁,而是道:“那小米是我夫人買回去的,按照稱重,連黃金的錢也出了,所以我貪汙不足五十兩金。”
張宜春嘲諷道:“可大理寺聽從你的狡辯沒有?為何還是將你流放呢?”
周克順道:“因為他們在家裡搜出我給小女打的金鎖,連那個也算上了。”
秦韻聽了以後,說道:“你當初不應該留京,申請外放便不會有這個下場。”
周克順道:“外放官員都要給京城的官員進貢,送禮。那就是要讓我們去魚肉百姓,我做不到。”
秦韻道:“那流放挺好的。”
周克順:“……”
一旁的王泰和王衡,緊抿著唇,一句話都不敢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