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克順很快就來了,他妻子很擔心,帶著三個孩子依靠在不遠處觀望著。
秦韻道:“周先生是打算回鄉教書嗎?”
周克順道:“讀了幾十年的書,現在不能做官,也隻能教書了。”
秦韻道:“不知道周先生是否願意來王家坐館呢?”
周克順想了想道:“我可以先問老夫人一個問題嗎?”
秦韻點了點頭:“你說。”
周克順道:“老夫人出京並未留什麼錢財,是早就知道皇上會赦免王家,還是另外做了什麼打算?”
秦韻笑了笑道:“倘若旁人問,我隻會說,誌在出京。”
“可先生問,那我便直說了吧。隻有不留後路的出京,才是王家真正的生路。”
周克順拜服,拱手道:“願攜全家拜在老夫人門下,誓死效忠。”
等到都收拾妥當了,秦韻去見了張宜春的妻子馮氏。
“你夫君因何而死你可知道?”
馮氏緊張道:“民婦不知。”
秦韻道:“他受孟雙慶挑唆,親口說出你們家行賄二十萬兩才換來七品小官,可實際上他的案子受審時,報上去的隻是區區兩萬兩。”
“他擔心事情敗露,連累你們,所以自儘了。”
馮氏臉色煞白,一臉驚恐道:“這……這民婦們不知啊。”
秦韻道:“你若是想查個清楚,我回京後可以過問此事。你若是擔心連累族人,那你夫君已死,死無對證,朝廷自然也不能拿你們如何?”
“隻是那二十萬兩的事,以後切勿再提。”
馮氏連忙下跪道:“民婦知道了,以後絕不入京,絕不再提及此事。”
“隻求老夫人高抬貴手,也隻當不知道這件事。”
秦韻道:“行吧,我答應你,那你們好自為之。”
馮氏連連點頭,想到夫君若是活著,怕也惶惶不可終日,心裡不免暗恨那孟雙慶。
他要對付秦老夫人就對付,何苦牽扯上她家相公?
現如今她孤兒寡母的,回到原籍,還不知道夫家族人會如何待他們母子,一時間內心大悲,忍不住就哭了起來。
張守財從帳篷的縫隙處看見母親大哭,眼眶跟著紅了起來,淚水大滴大滴地掉落。可看到秦老夫人坐上馬車都有人攙扶,心裡的恨意越發深入骨髓。
……
回京坐馬車快了許多,經過兩天一夜的車途,他們總算回到京城。
時全老早就在城門口等著了,看見敬王的馬車前行而來,連忙上前問候。
敬王道:“老夫人已經請回來了,本王功成身退。”
時全連快叩首,但敬王放下車簾,馬車已經往前駛去。
然後是王家的馬車,王泰趕車,看見時全,連忙折身喊道:“娘,時總管來了。”
秦韻撩開車簾,看見時全笑得跟朵菊花似的,哪有往日半分清冷。
這還是那位高高在上的大總管嗎?
“老夫人,皇上讓老奴在這裡等您呢。”
“還得勞煩您跟雜家走一趟,先進宮。”
秦韻回頭叮囑王家人:“回去都給我老實點,再讓我聽見誰敢鬨事的,我親自送他去戍邊。”
王家眾人連忙應聲,生怕誰慢了半聲似的。
秦韻見狀,這才下了馬車,在時全的攙扶下,坐上了可以駛進宮門的馬車。
不遠處的茶樓上,看見這一幕的田老夫人把帕子都撕爛了。
“秦韻這個賤人,她又來了!她又回來了!”
“她怎麼就不死呢?”
“她就應該死在外麵的!”
“皇上,你怎麼對得起我田家?怎麼對得起我這個嶽母?”
田老夫人氣憤極了,眼裡滿是凶狠的寒光。
慶元宮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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