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讓他作詩,他作不出來我才打他的。”
王霽站出來道:“祖母,他說謊,四弟做出來了。”
“孫兒也做出來了。”
“不過孫兒做的他挑不出毛病,就讓孫兒出去站著。”
“四弟年幼,做得不好,他就罰四弟打手板。”
王茂點了點頭,哭著背誦:“孫兒作的:四四方方一小天,朗朗誦誦念詩篇,夫子驚聞一聲起,害怕戒尺落掌心。”
林司業心虛道:“這哪裡是詩,簡直是一派胡言。”
秦韻冷笑道:“這不算?那我這裡有一首,林司業請聽。”
“茫茫曠野路,晝夜無限長,天高摸不著,地廣人煙少,唯母最剛強,護兒安無恙。”
“林司業以為如何?”
林司業漲紅著臉道:“這宛如小兒歌,哪有詩之美韻?根本算不得數。”
秦韻問道:“依照林司業的說法,若是此學生為司業的學生,也要挨打?”
林司業當即道:“那是自然。”
“嘭”的一聲巨響,秦韻的龍頭拐杖再次狠狠敲擊在林司業的頭上。
“啊!”
“你乾什麼?”
“你再打我要叫人了!”
秦韻怒火中燒道:“你叫啊,最好叫大聲點,讓所有人都知道,你還想弑君呢。”
林司業嚇得臉色驟變,結結巴巴道:“你……你彆胡說,我什麼時候想弑君了?”
秦韻道:“剛剛你不是說,如果那個人是你的學生,你便也要打他嗎?”
“那我告訴你,剛剛的詩篇就是皇上兒時所作!”
“什麼?”林司業嚇得半死,不敢置信地道:“你……你說謊!”
秦韻冷笑道:“我是不是說謊,自有皇上決斷。”
“你虎狼之心,拿幼童不當孩子,為了彰顯你做司業的威嚴,竟然連小小孩童都能下狠手。”
“你簡直喪心病狂!”
“霽哥兒,茂哥兒,我們走!”
外麵,敬王看見秦韻氣勢洶洶地帶著兩個孫兒出來,那凶狠的模樣,比年輕的時候更上一成。
可不知為何,他卻覺得現在的秦韻格外真實,不像這些年那位養尊處優,就知道看戲吃點心的老夫人了。
隻是皇上兒時作過的詩……她竟然還記得?
“你們先走,我進宮一趟。”
秦韻隱忍著怒意,頷首道:“有牢王爺了。”
敬王點了點頭道:“也是時候挖一挖腐肉了。”
秦韻帶著最後兩個孫子,直接出了國子監的大門。
經過她這一鬨。國子監上下都急了,到處找人脈,找關係,隻求能穩住事態,可千萬彆失控。
然而秦韻怎麼會讓他們如願?
所有人都以為,龍頭拐杖才是她的後手,殊不知“敬王”才是深水炸彈呢。
馬車裡,秦韻細細地幫王茂上了藥,然後又幫他把手包起來。
王林在一旁問道:“祖母,我們真的不用念書了嗎?”
秦韻道:“怎麼能不念書呢,不念書的話,生在我們這種人家,那是要遭天譴的。”
“你們知道有多少寒門子弟想念書卻迫於生計,隻能睜著眼睛熬到五六十歲還在做學童夢嗎?”
“不管以後你們想做什麼,但現在,你們必須都念書。”
王承道:“祖母,我會跟著周先生繼續念書的,我一定能出人頭地。”
秦韻微笑著點了點頭:“不僅要出人頭地,更重要是要做一位君子,而不是小人,明白嗎?”
“嗯。孫兒明白了。”王承堅定地點了點頭。
秦韻道:“既然你有此心,祖母便要贈你兩句話,你要牢牢記在心裡。”
幾個孩子瞬間都看向秦韻,豎起小耳朵。
“已立誌為君子,自當從事於學。凡學之不勤,必其誌之尚未篤也。”
“這曾是一位先生教的,你們要牢記在心裡,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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