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進了國子監,即便有什麼汙名,時間久了,他行的端做得正,自然也就不翼而飛。
說不準日後那些學生們,還會為他呐喊不平呢,他還有什麼好擔心的。
周克順隻覺得胸膛炙熱,想說什麼,卻又知道不能開口。當即便去園中走動,恰好見到葉鵬飛領隊巡邏。
葉鵬飛也看見了周克順,見他眼眶微紅,當即打發了其他人先走,自己則趕過去問道:“周先生,你怎麼了?”
周克順連忙笑著道:“我沒事,你彆誤會。”
“葉統領啊,我們跟著老夫人算是跟對了。雖然你現在隻是一個侍衛統領,但隻要你彆氣餒,我相信你還會有大造化的。”
周克順說完,急匆匆便走了。
葉鵬飛一頭霧水。
“大造化?”
“我現在就很有造化啊?”
他不是已經統領禦前的人了嗎?據他所知,皇上給老夫人這些護衛,可個個都是他心腹,是原先從虎嘯營裡調來的。
而盤踞在通州的虎嘯營,曆來都是皇上直掌的兵馬,專門負責京城的安全。
也是他之前最想去的地方,現在美夢成真,他隻覺得渾身都是使不完的勁,就等著老夫人吩咐他辦事呢。
……
臘月二十二日晚。
眼看指望不上王家的蘇李氏帶著女兒蘇金麗準備先租間房子住下,誰知道她們還沒有離開小鋪子,就有一個官兵找過來道:“你們是蘇全的家眷吧?”
蘇李氏連忙道:“是是,我是他的妻子李氏。”
官兵道:“我是大理寺的,來給你們家報個信。”
“蘇全的案子已經判了,皇上說他教女不善,把他貶為圉官,趕到太仆寺養馬去了。”
“天寒地凍的,你們得空就給他送棉衣被褥去,免得他被凍死了。”
“什麼?”蘇李氏還沒有從這變故中反應過來,直聽見丈夫要被凍死了,一時間悲從中來。
蘇金麗連忙遞了五兩銀子過去,恭敬道:“官爺,不知道我們去太仆寺後怎麼找我爹呢?”
那官差掂了掂銀子,說道:“去馬場裡找,那邊沒有房子,新去的圉官都是歇在馬廄裡。”
“他今晚已經被送過去了,你們要是認識路的話,今晚也可以去找。”
那官差說完,轉身就走了。
王岩道:“我認識太仆寺,我去過那邊的馬場,一會我帶你們去。”
蘇李氏慌張道:“還什麼一會,現在就去。”
蘇珍珠弱弱地問道:“圉官是什麼?還是官嗎?”
王岩道:“圉官隻是一種叫法,就是不入流的養馬人,而且馬如果病了,傷了,還要問罪。”
蘇珍珠哭著道:“那為什麼把我爹貶去那兒?他已經老了,身體怎麼承受得住?”
王岩沒有說話。
皇上要做的事情,怎麼輪到他們置疑。
蘇金麗罵道:“皇上開了金口,教女不善,不是說你是誰?”
“就是你害爹的,你這個害人精。”
蘇李氏拉住女兒道:“彆理她,不然等見到你爹,她還告狀說你欺負她呢。”
“像她這種不知道好歹的人,自有天收。”
“大姑爺,麻煩你送我們過去。你放心,從今往後你們過你們的富貴日子,我們蘇家人,絕不會再登門一步。”
王岩點了點頭,上二樓抱了一床被子下來。
“走吧,太晚就要宵禁了。”
蘇李氏點了點頭,跟著王岩走。
蘇珍珠見他們要撇下自己,又擔心她爹,忍不住就哭了起來。
“嗚嗚嗚……你們等等我啊,我也去。”
蘇金麗怒吼道:“哭哭哭,都是你惹出來的禍事,你還好意思哭?”
“我們是去見爹,你還有臉去見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