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氏麵色黯然道:“他們做錯了,他們都不來道歉,我為什麼要回去?”
“更何況,我現在也沒有銀錢貼補他們。”
王泰道:“你沒回去就算了,你二哥做事激進,以為有徐寧幫襯就不會出事。可想一想我們王家,當初靠著皇上都會轟然倒塌,可見世上哪有什麼周全之法?”
“劉家……恐會毀在他的手上。”
劉氏一驚,麵色慘白道:“那怎麼辦?”
王泰道:“聽天由命。”
劉氏擔心道:“就不能提醒他幾句嗎?”
王泰笑了,一副過來人的口吻道:“提醒?”
“他正春風得意時,彆人的提醒對他來說就像是嘲諷,你覺得他會聽?”
劉氏著急道:“可……可也不能眼睜睜看著災禍發生啊?”
王泰道:“每個人都有他自己要走的路,你是阻止不了的。如果當初有人跟我說,王家要倒,我會把那個人臭罵一頓並打出去。”
“你要是不信的話,可以去試一試?”
“說不定,他還不耐煩見你。”
劉氏愣住,眼底噙著淚光,喃喃道:“我從來沒有想過,要眼睜睜看著他們遭難……”
王泰攬著她的肩膀道:“可他們眼睜睜地看著你遭難,甚至於還對承哥兒落井下石,你都忘記了?”
劉氏搖頭,她沒忘。
內心酸楚的同時,還有怨憤。
她已經把他們當成是陌生人了,也打定主意這輩子絕不低頭再來往。
隻是……劉氏一族若真的遭了大難,生死難料……
想到兒時的種種,爹娘重男輕女還沒有那麼明顯的時候,大哥、二哥也還未娶親時,她也曾在劉家度過一段快樂的時光。
劉氏擦了擦眼淚,挽住王泰的肩膀道:“相公,那我不管他們了。”
話是這樣說,但劉氏眉頭緊蹙,神情緊繃,看起來可不像能撒開手的樣子。
劉氏離去後,王泰看著她的背影,目光陷入了深思。
很多人能算計到最終的結果,是不是早已看透人性的弱點?
而他一直努力幫襯寒門士子,在徐寧那夥人人的麵前,像不像給一條魚就能吊著走的蠢貨?
他們想要往他的身邊塞人,亦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倘若不是二弟妄議儲君之事,或許那些人還會讓王家繼續苟存著。借他的手,幫他們在朝堂上安插自己人?
“當初沒有人能給王家傳信,王家一敗塗地。”
“今日我故意跟妻子說了厲害,想必她不會袖手旁觀的。”
“但我猜……劉家絕不可能幸免。”
王泰突兀地笑了一下,當眼界放得足夠寬廣。權利的更迭,狀似無常,實則激流暗湧,一切早有預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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