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順天府的地牢裡。
趙虎對夏揚和尹子安一頓鞭笞。
而一旁主審的順天府同知卓誌學道:“敢汙蔑當朝太子,罪無可赦。”
“快說,是何人指使你們的?否則休怪本官對你們不客氣!”
夏揚連忙告饒道:“卓大人,我們冤枉啊,真的是太子的旨意。”
卓誌學怒聲道:“胡說。太子已言明,絕不插手清溪村一案,怎麼可能會找你們妖言惑眾?”
“再不招供,上大刑。”
趙虎立即道:“屬下這就去準備。”
卓誌學點了點頭,目光死死地盯著夏揚和尹子安。
尹子安受刑後,背部流血,早已疼痛難忍,聞聲連忙道:“彆上,我招,我什麼都招。”
“是徐首輔身邊的親信毛六,請我們喝酒,說朝中有奸人作祟,害得徐大公子入獄。”
“如今官員紛紛避嫌,隻有學子凝聚才能威懾一二。”
“隻待事成,他日殿試時後,徐大人必定厚報。”
卓誌學眉眸一沉,接著問道:“如何厚報?你可是索要了官職?”
尹子安道:“我自知資曆尚淺,哪裡敢要什麼官職,隻希望外放出京時,能回家鄉徐州府。”
卓誌學冷笑道:“這還不是索要官職?”
“那你呢,夏揚,你要了什麼官職?”
夏揚縮了縮脖子,小聲道:“我想留在翰林院。”
卓誌學怒聲道:“留在翰林院需要考取庶吉士,豈是你想留就能留的?”
“你們二人,聽信一介白身之言,竟敢帶領眾學子鬨事。”
“事後不思悔改,反而攀扯太子,這是何道理?”
夏揚道:“不是這樣的,不是攀扯。”
“毛六說,太子是徐府的姑爺,暗中一直都是照拂徐府的。若是我們出了事,不必報上徐首輔名諱,隻需要說是太子殿下的人,誰也不敢動我們。”
卓誌學罵道:“蠢貨,滿朝文武都是皇上的人,但凡犯案的,哪一個不是殺無赦?”
“報上太子就能保你們平安無事?豈不是人人都會攀扯?那大魏要律法何用?”
“你們二人且等著,本官這就抓毛六前來對質,若有一人說謊,全都大刑伺候!”
……
外麵,牆角的陰影處,周堂無聲地做了邀請的手勢。
緊接著,一道身影緩緩離開。
直到進了內堂,周堂這才出聲道:“殿下還需要等毛六的供詞嗎?”
太子回眸,深深地看了一眼周堂,問道:“我記得你原來是跟著徐寧的,什麼時候開始背刺他了?”
周堂淡然一笑:“背刺算不上,查明案情原委,本就是微臣的職責。”
“可殿下若要問,何時與徐大人背道而馳的,那就得從徐大人利用我除去王家時說起。”
“利用?”太子聲音陡然提高,有些尖銳刺耳。
周堂點了點頭,說道:“當時徐大人背過眾人,給了微臣一本冊子,正是這本冊子,決定了王家人的下場。”
“可事後,微臣查實,那冊子上的事情,子虛烏有。”
“所以微臣算不算是被利用了?”
太子詢問道:“那本冊子現在何處?”
周堂搖了搖頭,一臉平靜道:“王家案已經翻了,殿下不必再問。”
“殿下隻需知道,我周堂願為大魏而死,但我與徐寧,永不同路。”
周堂說完,恭敬地跪在太子麵前,渾身正氣凜然。
太子眼眸一眯,負在身後的手微微收緊,漠然道:“你的心意我領了。”
“但今夜……我未曾到過此處。”
周堂跪拜,一言不發。
直到太子走了,趙虎進來,他才起身。
緊接著,卓誌學也進來道:“太子與徐寧的關係早已並非君臣,就算讓他知道真相,怕是也不會翻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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