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駙馬最是護短,門路還廣,會不知道那批官員是由誰引路嗎?”
“隻是他不好明說罷了。”
王衡渾身僵硬,無話可說。
駙馬怎麼可能不知道?
駙馬比誰都清楚,那批人是怎麼來的。隻是駙馬懶得理會,畢竟他是駙馬爺,事情不是因他而起,他犯不著去管。
王衡出了順天府,來到興旺街的鋪子裡,遠遠便看見有很多官員守在外麵。
他從後門繞進去,董孝來接他,王衡問道:“怎麼會有官員在門口守著,出什麼事情了?”
董孝不屑道:“彆理他們。都是一群交了銀子給劉澤的,這會擔心拿不回來,想請駙馬出麵。”
“可笑,駙馬又不是追債的,管這閒事乾什麼?”
王衡目光一定,問道:“可駙馬不也給了銀子嗎?難道他就不著急?”
董孝忍不住笑了起來:“王兄,你可真逗。咱們駙馬爺什麼身份?區區幾千兩會看在眼裡?”
“再說那劉澤隻是下了大獄,又不是死了。就算他真的死了,吞了駙馬的錢,他也得吐出來。”
“放心吧,不會出事的。”
王衡看向絲毫不懼的董孝,眸色一變,像是下定什麼決心一樣,一把抓住董孝的手道:“你跟我來。”
董孝不明所以,跟隨王衡上樓去。
片刻後,王衡喬裝打扮一番,獨自下樓了。
而二樓上,董孝被綁在椅子上,嘴裡被塞了重重的布團,一臉的懵狀。
他的耳邊,還回蕩著剛剛王衡跟他說的話:“我要去辦一件事,晚些自會去向駙馬請罪,還望擔待。”
董孝:“……”
……
樓下,王衡打開了茶館的房門,邀請眾官員入內。
“各位,我是駙馬留在這裡的管事,我姓王,你們可以稱呼我為王管事。”
“我剛接到消息,說大家的錢都要不回來了?”
那些官員見肯有人接待他們,高興不已,連忙附和道:“可不是嗎?”
王衡道:“駙馬這邊前後搭進去四千兩,不知道你們……”
有官員道:“我沒有那麼多,隻有兩千兩。”
另外一個官員接話道:“我三千兩。”
“還有我,一千兩。”
“我的也是一千兩。”
王衡道:“諸位等等,彆著急,一個一個來。”
“你們說,我記一下,晚些交給駙馬,一起去討回這筆錢。”
等王衡準備好紙筆後,那群官員麵麵相覷,不敢應聲了。
“這……還記賬?”
“就不記了吧,萬一以後被人拿住了把柄……”
王衡放下筆墨道:“我就是管事的,不記下來,我沒法上報啊。”
“而且你們找駙馬不是想要回銀子嗎?如果駙馬都不知道你們搭進去多少,怎麼去要這個銀子啊?”
“再說了,萬一劉澤的賬本真都找不到,工部又不管,你們甘心這成一筆糊塗賬?”
眾官員麵麵相覷……
“這……”
就在這時,其中一人道:“不管了,我官職低,我先來,大不了被罷免。可那錢是我借來的,若不要回去,我全家老小都得吃苦受罪。”
王衡當即提筆,一邊記錄,一邊詢問道:“敢問姓甚名誰,在何處任職,交了多少銀子?”
“在下朱朗,翰林院修撰,交了一千兩。”
“那請問是經誰介紹才交出去的銀子?”
朱朗蹙了蹙眉道:“怎麼這也要問?”
王衡道:“駙馬那邊也需要核實,不然人太多,萬一有人渾水摸魚……”
朱朗聽後,說道:“我師從禮部林洪,消息是他跟我說的。”
禮部侍郎林洪,徐寧的得意門生。
王衡下筆時,墨濃而重。
“下一個我來,我乃鴻臚寺孟榆,交了兩千兩,消息是上峰鴻臚寺卿傅大人告訴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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