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的一聲響,是木盆砸在地上的聲音。
與此同時,被冷水潑醒的馬修文睜開了眼睛,可迎接他的,卻是龐彪直接甩來的鞭子。
馬修文劇痛難忍,哀嚎著從床上跳了下來。
龐彪可沒有放過他的打算,一邊大力抽他,一邊怒道:“我見你父母供你念書不易,費儘心思給你尋了一份差事,你就是這樣報答我的?”
“還敢去王家鬨事,你可知道清溪村的案子是萬峰將軍親手督辦的。他跟我是生死兄弟,你算個什麼東西,也敢進去攪合?”
“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龐彪的力道很大,幾乎鞭鞭見血。
馬修文的父母沒有官職,一家老小本就靠著龐彪才能在京城立足,因此雖然心急如焚,卻不敢上前阻止。
馬修文被打得慘叫連連,最後因為跑不動了,被龐彪和狠踹一腳,當場吐血。
龐彪猶不解恨,厭惡道:“我早就跟你說過,不要賭,你就沒有賭運。若不是你嗜賭,憑我給你那些機會,你爹娘還用住在這種陰暗潮濕的地方?”
“既然你沒用,那不如我索性打死你,也好對外有個交代。”
龐彪揚起了長鞭,他個子高大,身材魁梧。一露凶相,好似那吃人的老虎一般,嚇得馬修文的父母連忙跪地哀求,生怕他真的將兒子給打死了。
龐彪冷聲道:“你們也不用求我,好像我是惡人一樣。實話告訴你們吧,等上麵查下來,第一個罷黜他的官職,將他流放出京。”
馬修文強忍著痛楚,老老實實跪在龐彪的麵前道:“姨父,我當時賭輸了錢,又想到興旺街的鋪子賣虧了,這才上了他們的當。”
“求姨父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一定痛改前非,再也不賭了。”
龐彪嘲諷道:“興旺街的鋪子賣虧了?就你這個性子,賣了十萬兩你也留不住!”
“這一次我不打算保你了,你自己惹出來的禍事自己擔著,我來是跟你劃清界限的。”
“我提攜你十年,換彆人早升上去了,可你呢?政績平平,同僚排擠,屬下怨聲載道。”
“明明是個官,卻硬是活得像條地頭蛇。”
龐彪扔了鞭子,準備一走了之。
馬修文嚇得抱住了他的腳,他的父母也都跪下來苦苦哀求。
可龐彪卻道:“這是他自找的。”
馬修文驚恐道:“姨父,我是錯了。但當時真的有人找過我,故意激怒我去對付王家的。”
“他讓我敗壞王家的名聲,說事情很簡單,隻需要把那些罪奴帶過去當街拍賣即可。現在想來,老百姓們知道什麼?他一定還有安排,比如找人散播流言,然後嫁禍給我。”
“到時候王家大怒,必然順著我追究到姨父的身上,那人居心叵測,怕是早就算計好了。姨父要處置我可以,但請查清此事,否則我擔心……姨父遲早會被他們給害了。”
龐彪冷笑道:“他們想要害我,還沒有這個本事。”
“你說,那個找你的人長什麼樣子?”
馬修文連忙回憶,很快就想起來了。
“姨父,我會畫畫,我畫給你看。”
馬修文念書的時候,雖然隻中了舉人,但勝在丹青出色。龐彪是武狀元出身,家中崇武,兄弟子侄皆是武夫。
唯獨馬修文讀書中舉,讓他刮目相看,這才費勁心力提拔。
誰知道這個馬修文沒有考中進士,鬱鬱寡歡後竟然染上賭癮,一開始還聽勸,後來當官久了,幾次升遷都因不是進士而被刷下來,就破罐子破摔,造就如今這個局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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