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韻看向窗外,已經有人在打掃場地了。
那鮮紅的血被一遍遍衝洗,直到地麵變得乾淨,仿佛這裡也不曾殺過人。
隻是風中的血腥氣很濃,令人作嘔。
她嫌棄地用帕子遮了遮鼻息,說道:“有些路我不曾走過,但被步步緊逼,不得不走給徐大人看了。”
“我這個人……向來有仇必報。”
“徐大人大概是沒有見過我十倍還擊的樣子,不過沒關係,你很快就會見到了。”
秦韻說完,在徐寧抬眸的震驚中,莞爾一笑。
今天,才剛剛開始呢。
徐寧,未來的暴風雨,你會知道來得有多猛烈。
“皇上,我們走吧。”
“好。”
皇上看了一眼徐寧,以及身旁的太子,說道:“徐寧既然身體不適,那就暫且先在家裡養病吧。”
皇上說完,攙扶著秦韻,母子倆一起離開。
樓下,時全早已疏散了人群,備好了馬車。
秦韻先上了車,皇上才上。他抬眸掃向四周,不少官員紛紛縮頭,但也有膽大的,遙遙行禮叩拜。
皇上收回目光,登上馬車。
伴隨著馬車遠去,眾人才如釋重負地鬆了口氣。
包廂裡,徐寧突然眼眸圓瞪,毫無征兆地口吐鮮血。
“噗……”
“嶽父……”
太子前去攙扶,徐寧死死地扣住他的手,目光凶狠道:“秦韻不死,我必亡。”
太子蹙眉,想說自己要和王家聯手,但看徐寧這駭人目光,到底還是把話咽了回去。
隻是道:“我先送你回府。”
等太子和徐寧也離開了,一旁的包廂裡,以高策為首的官員才緩緩走出來。
郭永長對高策道:“徐寧看起來不中用了,你有什麼打算?”
高策道:“先看太子的意思。”
“太子若是不保……我們自然也不用管。”
其他官員眼觀鼻鼻觀心,垂眸不語。
……
馬車裡,放完狠話的秦韻心情舒暢。
她對皇上道:“珠寶街的鋪麵裝潢好了,我領你去看看。”
“這裡是我的私鋪,賺了錢要分你一股。所以我想著,得由你題個字才好。”
皇上笑著道:“阿娘說題什麼我就題什麼?隻是有一點,我要查賬的。”
“將來賺了錢又不分我,那我就鬨到王家去,大家都彆想好了。”
秦韻笑著道:“鬨吧,會鬨的孩子不受委屈。”
“娘老了,說不定什麼時候就糊塗了。等正式開業那天,就立下字據。”
“你占大頭,其餘他們兄弟三人,占小頭。”
這裡秦韻指的是周堂,但皇上不知,還以為秦韻要分給王岩。便道:“老三那個不成器的,您還管他乾什麼?”
秦韻不好解釋,隻是道:“那單獨算公中的,留給我做私房怎麼樣?”
皇上道:“好,這個我答應。”
可想著,將來若有一天,她百年歸去,必定要說分她的私房。
到那時,還有一頓好哭的。
皇上歎了口氣,心想阿娘阿娘,有您在,這世間事總覺得簡簡單單,白駒過隙,忽然而已。可您若是走了,隻怕世間苦悶多,煩事纏身,如何是好?
幸得眼下,您還安在,兒子也現安好,母子為伴,便能填平無數人生憾事啊。
四月,殿試的結果出來了。
程恩作為主考官,選出的士子皇上很滿意,欽點了陳錦皓當狀元、於樂安當榜眼,鄒千俞當探花。
這三人後來都被重用,成為朝廷棟梁。
其中陳錦皓出身寒門,但恩師是程恩。其他兩人出身士族,各自都有親戚在朝為官,也還算旗鼓相當。
徐寧雖然還在吏部尚書的位置上,可冒頭的程恩,逐漸有首輔派頭的高策,都讓他開始心慌,暫時沒有其他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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