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
時全跑進大殿,神情慌張。
此時是方涼在伺候研墨,皇上沒有避嫌,問道:“你慌慌張張的乾什麼?”
時全麵露苦澀,緊張地吞咽著口水,小聲道:“那件事……查出眉目來了。”
皇上目光倏爾一變,拂開身旁的方涼:“快說。”
方涼嚇得跪在地上,皇上也沒有管,而是奔向時全。
時全眼裡閃過一絲驚恐,鬥膽道:“的確和田家有關,但具體是不是……奴才也不敢肯定。”
皇上怒道:“廢什麼話,從頭開始說。”
時全點頭,恭敬道:“底下的人查到,那一年的秋天,田家莊子上突然撿到一個孩子,說是被人遺棄的,餓得瘦瘦的,小小的,之前的記憶都沒有了。”
“莊頭看他可憐,就收留了,後來是田家幫忙上的戶籍,年歲上寫……比四老爺要小一歲,所以後麵再去查,年歲就對不上了。”
“那個人皇上也認識……就是……就是周堂,周大人。”
“什麼?”皇上瞪大眼眸,眼底滿是驚詫。
跪著的方涼更是把頭埋得低低的,不敢吭聲。
時全繼續道:“底下的人還說,當年周大人過得很慘,田老太太隔三差五就要叫人管束他,不給他吃飽,也不讓他念書。”
“後來田梁知道了,以為是田老國公留下的外室子,才照顧一二。”
“可田老太太死活不承認,還很厭惡周大人,就算周大人被接到府裡去念書,挨打都是常有的事。所以……就算田老太太不承認,但是連田府的下人都以為,周大人是田老國公的外室子。”
“隻因為田老太太的恨意,實在是超出了常理。”
“尤其是……周大人喜歡田家二房的三小姐,可田老太太死活不同意。所以這更加坐實了,周大人是田家外室子的事實。”
皇上怒聲道:“田老國公何許人也,他向來敢做敢當,不喜歡正房,到死都不肯回去。怎麼會畏懼正房而將周堂養在外麵?”
“你剛剛說,田老太太對周堂的恨意超出了常理?”
時全連忙點頭:“是的。奴才也早就看出來了,田家一邊拉攏周堂,一邊將他看作走狗。”
“這實在是矛盾啊。”
皇上道:“如果周堂是王家的兒子,如果田老太太恨極了王家人,那麼一切就都合理了。”
“田老太太的恨意讓田家人誤會了,但她又不能明說,隻能一邊讓家人誤會,一邊又更加厭惡周堂。”
“所以田家其他人拉攏周堂,唯獨她,將周堂視作走狗。並不斷侮辱和打壓周堂,來讓周圍的人覺得,周堂永遠也成不了氣候,因為他的出身永遠都是汙點,隻要田老太太一天不承認他的身份,他就永遠不可能堂堂正正做人。”
時全眼眸一亮,讚同道:“奴才一直疑惑,田家的態度為何反複無常。但現在聽皇上這麼一說,奴才就全明白了。”
“周大人不可能是田家的人。”
“那他……”
皇上道:“你現在去找周堂來。”
時全剛一轉身,皇上突然想起來,阿娘給他的信件裡說,公主府宴會是周堂示警的。
周堂也要去。
周堂,王家,示警?
去參加宴會的,隻有一個嘉寧縣主,王瑩。
“等等!”
皇上叫停了時全,臉色變得陰沉無比。
他道:“彆叫周堂,去叫燕駙馬來。”
“要快!”
時全目光微閃,心想難不成田老婆子要算計周堂和王瑩?
天呐?如此歹毒的計謀,簡直死一萬次都不過。
他連忙躬身應是,心裡卻對那田老痞子,厭惡至極。
……
公主府。
燕駙馬和欣宜公主才剛剛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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