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克順是不是在告訴自己,他能來國子監,全靠當初他的一句話。
而當初,周克順能和敬王爺說上話,靠的是王家。
那麼,彆看現在王家隻有皇上在出頭,可實際上,還有敬王爺暗中護著呢。
倘若朝堂上,他們的呼聲高了,敬王爺未必沒有動作。
想到這裡,姚玉深吸了一口氣,緩緩坐下來。
“大人是知道的,我們姚家和田家是姻親,我祖父和已故田老國公爺是至交好友,所以田家出事,我們不能不管。”
“可我也已經打聽清楚了,田老太太下手狠毒,壞事做儘,據說還審出七八條人命來。”
“如此惡婦,實在是罪有應得。”
周克順點了點頭道:“你能這樣想最好,秦老夫人行事也不是一竿子打翻一船人。可她老人家痛失幼子二十一載,如今好不容易找回,聽聞幼子慘遭田家欺辱,好幾次死裡逃生,還慘遭算計,她如何肯放過田老太太與田梁一家?”
姚玉深知,必須要將田家割裂,否則救田家其餘幾房,是萬萬不能的事情。
想到此處,他問周克順道:“不知大人有什麼高見可以指教?”
周克順道:“高見不敢當。隻是你們為田家如此辛苦,田家人究竟是怎麼想的,你們知道嗎?”
“他們是願意同舟共濟,還是斷臂求生?”
“田老太太是否又願意一律承擔,不拖累田家子孫呢?”
姚玉蹙眉,說道:“必要時候,也由不得她了。”
周克順明白,姚家人很聰明,不會做無畏的堅持。
這就好,跟老夫人料想的,差不多。
從周克順的值房裡出來,姚玉就去探監了。
與此同時,周克順也吩咐下人送了一封信去給秦韻。
拿到信的秦韻一看,嘴角微勾。
當即便對韓嬤嬤道:“你讓方平去準備一下,今天晚上我要去大理寺探監。”
韓嬤嬤目光微微一閃,有些詫異。
不過老夫人做事向來有主意,她很快便去辦了。
天竺茶莊裡。
蘇珍珠興高采烈地拿回五千兩銀票。
她進門那一刻,仿佛重新抬頭挺胸做人。
“王岩,這鋪子我已經轉租出去了,你跟我一起走嗎?”
“我們現在有五千兩,可以買一棟像樣的宅院,然後再買兩個下人來伺候。”
她說著,滿心歡喜地朝王岩看過去。
不料王岩死氣沉沉的,眼眸波瀾不驚,語氣沙啞地問道:“那以後呢?怎麼維持生計?”
蘇珍珠蹙了蹙眉,開始盤算道:“以後……以後肯定有辦法的。”
王岩追問道:“有什麼辦法?”
蘇珍珠不耐煩道:“以後我們等你娘死了,就回去分家產。”
“你那兩個哥哥不會狠心不分給你的,到時候我們就有錢了。”
王岩閉上眼,心臟痛到難以呼吸,他竟然還會對她有奢望。
“那為什麼不是等你爹死了,我們回蘇家去分家產?”
王岩第一次對蘇珍珠說出如此刻薄的話。
蘇珍珠仿佛炸毛的貓,一下子就跳起來道:“你說什麼?”
“王岩,你還是人嗎?你竟然敢咒我爹?”
王岩睜開眼,嘴角勾起冰冷的嘲諷:“你都能咒我娘,我為什麼不能咒你爹?”
蘇珍珠怒吼道:“當然不能,我爹辛辛苦苦才把我養這麼大的!”
王岩的心早已麻木,隻是扯著嘴角,極具冷漠道:“那我娘養我長大很容易嗎?”
蘇珍珠撇了撇嘴,不以為意道:“那怎麼能一樣?你們是國公府,以前不知道有多少下人伺候呢,她會受什麼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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