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祈安毫不掩飾自己已經恢複記憶的樣子,手指摸到劍柄。
兩人之間氣氛壓抑。
“相公,你去看看曾神醫讓熬的藥好了嗎?”門內,宋挽卿的聲音傳來。
意思很明確,讓紀淮川進去。
程祈安有些不甘,終究還是皺著眉讓開,自己去了小廚房看熬得藥如何了。
隻是眉宇間似乎對宋挽卿的選擇有些不滿。
紀淮川得意一笑,邁步進房。
在曾神醫和靈泉水的幫助下,宋挽卿已經好了大半,此時正衣衫完好地半靠在床上,隻唇色還稍顯蒼白。
“你來做什麼?”她挑眉問道。
“怎麼我就不能來了?我的軍師受傷了,我不得來看看,不然人家說我苛待下屬可怎麼辦?”
他上前幾步坐到宋挽卿床頭的小凳子上,正色道“真的沒事嗎?到底出了什麼事?這世上竟有人能把你傷成這樣。”
宋挽卿也收起不正經,把那藩王的事情和紀淮川一五一十地說了,隻是省略了其中關於奶團子的事,隻說自己拚死殺了那王爺回來的。
紀淮川聽得心頭緊縮,隻感歎實在艱險,又佩服地看著宋挽卿。
“宋姑娘實在厲害,竟能憑一己之力滅了那王爺。”
“是,隻是我自己也差點交代在那裡。”宋挽卿勾起唇角自嘲道。
如今胸口還隱隱作痛,真是叫她好好得了一次教訓。
一個從未見過的藩王便能差點要了她的命,日後可不能再輕易小瞧任何人。
紀淮川被他說得也有些後怕,叮囑道“下次要是再有這樣的事情,你最好還是知會我一聲,我給你多派些人馬。”
“我知道了。”宋挽卿點頭答應。
“如今戰場上情況如何了?他們還在負隅頑抗?”她終究還是放不下戰場上的事,趁著紀淮川過來,剛好可以問問。
恰好紀淮川也有事情想問她,摸出隨身攜帶的連城地圖展開始商討起如今局勢來。
“你看這……如何攻下?”
宋挽卿也來了興致,兩人立馬熱絡地商量起來。
時間過得很快,宋挽卿說了許多話,十分儘興。
紀淮川餘光瞥見她有些乾涸的唇色,順手從桌邊倒了杯茶遞到宋挽卿手中“喝點茶水吧。”
“娘子現在不能喝這個。”
淡淡的聲音自門口響起,兩人同時望過去,隻見程祈安正端著一盅藥走進來“娘子傷口還未好全,不宜飲茶,紀城主連這都不知道,還是不要胡亂給我娘子喂茶水了。”
“城主讓讓,我要給娘子喂藥了。”他垂頭,示意紀淮川從小凳子上讓開。
紀淮川尷尬地抬袖捂嘴咳了咳,起身讓開。
程祈安麵無表情地坐下,將宋挽卿手上的茶杯接過來放在一邊,又舀起一勺黑乎乎的藥汁到她嘴邊。
“我還是自己來吧。”宋挽卿有些尷尬,想要接過勺子,程祈安卻十分堅決。
拗不過他,宋挽卿隻好就著他的手小口小口地喝著。
她偷偷抬眼去看程祈安,見他神色緊繃,雖然沒有什麼太大的表情,渾身卻都帶著一股低氣壓。
一看就是又吃醋了。
吃醋的程祈安是很可怕的,宋挽卿深諳這個道理,於是越來越乖地喝著藥,一句話也不說了。
程祈安見她低著頭抿藥喝,好像一隻乖巧的小貓,心下終於舒服了些,周身氣壓也平和不少。
紀淮川抱臂站在一邊,隻覺得自己格格不入,心底微微酸澀,不由得開口諷刺道“怎麼宋姑娘如今連藥都沒法自己喝了嗎?程公子大可不必如此。”
程祈安偏頭看他一眼,眼中冷然“這是我娘子,照顧她是應該的,容不得外人置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