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該死……！”
“罷了，總算是把人送走了……”
卿長安緩緩鬆一口氣，然而這一口氣還沒徹底鬆完——
“星曜，你聽外頭是誰在和胥夜說話？”
“……”
蘇壯壯一個人躲在學堂外，知道胥夜走了，也莫名鬆了一口氣，夜哥哥……真的很可怕，一點也不像那日在街上遇到時和藹。
“我記得你叫壯壯。”
“啊！”
蘇壯壯被身側突然傳來的聲音嚇了一跳，定神一看，“夜哥哥……”
“嗯，你還記得我。”胥夜言語溫柔，眉眼都有了溫度。
“……”
“說起來，我在無涯鎮見過你娘親。”
蘇壯壯瞪大眼，“你見過我娘親？”
“嗯，你娘親的左眼下方有一顆痣，對嗎？”
胥夜依舊微微笑著。
“是啊，我娘親她左眼下是有一顆痣——”
“壯壯！”
卿長安這一聲喊，音都嘶啞了，他扶著牆，一臉的汗……然而，已經來不及了。
胥夜直起身體，神情已變，灰色眸中透著殘忍冰冷，唇角卻勾起弧度，噙著笑意……
“怎，怎麼了？夜哥哥……你，你看起來好可怕……”
蘇壯壯人小鬼大，跟著蘇鸞從來也是不知天高地厚，可胥夜此時的神情卻實實在在嚇到了壯壯。
“我就說，這世上怎會有這麼巧的事，恰巧是個四五歲的孩子，又恰巧與那賤人有極其相似的麵容和神韻……”
“子瑜，原來你和壯壯認識啊？”
卿長安長吸一口氣，壓住前一刻的驚慌，南星曜扶著他緩緩向胥夜走去，他們想儘量顯得輕鬆自然……
一個賤人在外苟且生下的孽種，竟被預言成未來的天下共主……
胥夜想到這，便忍不住低聲笑了出來，一笑不可收拾。
他笑，笑那女人的心機和算計，足夠敏銳，也足夠迅捷，那日在燃城大街，他與這孽障相遇，那女人根本就看到了，她故意讓這孽障與另一對男女並行，打消他的疑心。
他笑，笑那女人滿口謊話，裝作冷清冷意，而事實上，她卻費儘心思在保護這個孽種！
真聰明，將這孽種送進應天書院，既能保障他的安全，又能讓他學得一身本領。
他笑，笑那女人如此謀劃和算計，卻逃不過天意弄人；笑卿長安從未騙過他，卻為這對賤人母子開了先例！
他笑，笑這孽種會成未來九國共主的荒誕！
“夜哥哥……你這樣笑，我，我害怕……”
蘇壯壯小小一隻就在他眼前，蹲在那，黑白分明的眼睛裡，眼球顫抖，充斥著恐懼……
他隻要伸手一捏，這小人兒就能碎了……
卿長安已經快要走到胥夜身後，他給了南星曜一個眼神，南星曜聚力於手掌，正要打出去——
卻見胥夜身形一震，一股巨大內力釋出，瞬間將學堂震成半塌，周遭草木儘斷！
南星曜哪裡預料到胥夜突然釋出強勁內力，卿長安距他隻有兩步！一時顧不得其他，他抱住卿長安便撤出了三丈遠！
“壯壯！救壯壯！”
卿長安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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