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煬皺緊眉頭，看著夙鸞，她一遍一遍喊他的名字，神情無比痛苦，眼睛裡更是充滿了悔恨……
他又有些不明白了。
既然如此憤怒和怨恨，這些時日，她為何能忍的那樣從容，而現在為什麼又如此不淡定的歇斯底裡？
是因為被綁著？感受到了威脅？
他想起在東宮與她重逢時，她的冷淡和漠然，就像是對他沒有過感情一樣，而言行舉止，更是不像他認識的夙鸞，他以為是這些年，她經曆太多，性情大變所致。
可現在，她雖然是充滿怨恨和怒氣，和過去的溫婉端莊不同，可卻像是他所認識的夙鸞。
在北宸東宮的這段時間，都是她在偽裝？
這樣反複錯亂的感覺，讓班煬煩躁，“不要再喊了。”
“班煬，你是個卑鄙小人……”
“……”
“你背叛了我，你用你的柔情蜜意騙我……你早就和我姐姐夙韻在一起了……”
夙鸞低著頭，絕望道。
“我全都想明白了……那日王兄說夜王要我，隻要我嫁入南靖，夜王便不再向炎國提出任何不平等的條約……”
“夜王說到做到，兌現了他的承諾。你嫁入南靖那一年，夜王再未提出過任何不平等條款，原本蓄勢待發意欲進犯炎國的南靖軍隊也退兵了。”
“是啊，王兄便是和我這麼說的，隻要我願意嫁入南靖……炎國就會少一場大戰，百姓便能繼續過他們安穩的日子。”
“……穹王沒有說錯。你嫁去南靖是值得的。”
“值得？”夙鸞嗤笑，她抬起頭看著班煬，
“何謂值得？南靖攻打炎國如何？士兵將軍死傷無數，屍體堆成山如何？炎國千萬百姓家破人亡，流離失所又如何？！我便是負儘了天下人，你又能拿我怎樣？憑什麼天下人追求的安穩和樂，卻要我來付出代價？”
原來這才是那時候的她心中所想……
“既然都與你無關，為什麼最後你還是應了穹王？”
“嗬……嗬嗬……”
夙鸞笑啊。
“是啊，為什麼答應了呢？”
“……”
“王兄看出我不願意，又知若強迫我上花轎，搞不好我會自儘。所以王兄便說……”
“哥哥知你與班煬將軍情投意合，你也知道，班煬將軍願意為了你會不惜與夜王為敵。”
“……”夙穹原來是這麼說的，班煬倒是沒想到。
“你願意麼？班將軍。”夙鸞看著班煬，可笑的問他。
“……”班煬自是沒有回答她。
他是沒有回答，可夙鸞心裡是有答案的。
“王兄說南靖與炎國在兵力上實力懸殊，而你是炎國的將軍，此戰一起，你必定要帶兵上戰場……結局可想而知。”
“他問我可忍心，忍心心愛的人最後死在戰場上？”
夙鸞抬起頭來，目光直直的看著他，“為你這樣的人，我竟不忍心……”
“……”
“天下人死活，夙鸞不在乎，可王兄說的對啊，若是起了戰爭，我心裡的那個少年，他就得披肩掛帥，就得浴血沙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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