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存在的意義又是什麼?”
混沌中,一個聲音這樣問道。
“存在的意義?”
整個身體都沉浸在粘稠的黑色液體中,鏡夜慢慢睜開眼睛——
看不見……他什麼也,看不見了。
這就是,寫輪眼最終的結局——永恒的黑暗嗎?
最終,他還是避免不了這樣的命運啊。
至於存在的意義?
沒有……
他的答案是……沒有……
“你……渴望被需要嗎?”
那個聲音又問道。
被需要?
鏡夜愣住了。
——“如果派不上用場,那就沒有活著的意義了……”
那個聲音這樣說著。
黑暗破開了一點光芒,接著,更多的光芒侵襲進來——
一個小小的身影走在迷霧之中。一路上,一個個身影浮現又隱去,最終,隻剩下他一個人。
在一次不自量力主動挑起的與霧隱的戰爭中,他的家族,輝夜一族,滅亡了。
族人都死於自身過於膨脹的野心和對戰爭和殺戮的狂熱中。
隻有他一個人了……
為何而戰……連自己是什麼人都不知道,隻是一昧戰鬥,一昧殺戮……
我存在的意義……究竟是什麼?
年幼的君麻呂走在雪地中,顯得茫然而無措。
——
這是……君麻呂的記憶?
發生了什麼?
寫輪眼的力量……再次失控了嗎?
鏡夜低下頭,看著自己虛幻的身體。
他好像又遇到了很久以前,和卡卡西出任務那次,進入彆人記憶的情況。
——
霧氣愈發濃鬱起來,仿佛所有喧囂都遠離。
“那個時候的……花。”
漫無目的走著,君麻呂注意到了樹下那朵含苞待放的白色小花。
“為什麼在這種地方綻放呢……”
他蹲下身,看著這朵在寒風中招展的白色小花,大大的翠綠色眸子裡,滿是不解。
“為什麼不回答我……”
可是一朵花怎麼會說話呢,是他太孤單了……一直一直,他都隻是一個人啊。
“連你也無視我嗎?”
在這種地方,明明不曾被任何人看到……
分明沒有綻放的意義……那就毀掉好了!
心中驀然有種莫名的憤怒,以及想要毀滅什麼的衝動,君麻呂揚起手中的骨刺——
“請住手。”
君麻呂回頭,看到了一個穿著和服的男人。
那個他曾見過的那個男人……
“活著什麼的,一定是沒有意義的。”那個男人這樣說,“但是如果繼續活下去,也許就能找到有趣的事物。就像你遇到了那朵花,就好像我遇到了你。”
一隻不算溫暖,卻意外的滿含安撫意味的手掌撫上他的臉頰。
“好了,走吧。”
莫名的,他血液中躁動不安的,叫囂著想要殺戮和毀滅掉什麼的衝動奇異的平靜下來。
——他好像找到了自己存在的意義。
……
霧氣愈發濃鬱起來,最終迷蒙了所有。
意識回歸現實。
尖銳的骨刺穿透了身體,淋漓的鮮血順著刺進他身體的骨刺流淌,在地上留下一攤血跡。
瞳孔中濃重而粘稠的色澤重新沉澱下來,不見了蹤跡。
疼痛使他清醒。
全身的重量都壓在君麻呂身上,鏡夜一手按著君麻呂的肩膀,艱難的向後退了一步。
隨著他後退的動作,君麻呂身體上暴突的骨刺同時抽出他的身體,身上莫名多出了幾個血洞的鏡夜踉蹌跪倒在地上。
唔……
很疼。
還好被阻止了……他內心的黑暗。
隻是這次阻止了他最終暴走的人,似乎更想……殺了他?
鏡夜抬起手,指尖沾了一點眼睛裡流出的鮮血,點在君麻呂的額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