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豹見吳老七扯著嗓子叫喚,生怕引到了場中人的注意,連忙伸手,一把捂住了吳老七的嘴,壓低嗓音道“你他娘的彆叫喚,要是引到了那群人注意你他娘的給老子滾到一邊去。”
“好嘞。”吳老七麻溜的答應一聲,在雪地中翻了幾個滾,滾到一旁去了。
翻了個白眼,胡豹又瞥了身後的眾人一眼,目光過處,無論是小頭目還是嘍囉們紛紛低頭,生怕自家寨主抓壯丁抓到自己。
胡豹氣氛的手指挨個點過眾人道“老子養了你們這群廢物,整日就知道吃喝嫖賭,關鍵時刻,一個都不頂用。”
咬著牙,硬著頭皮,胡豹從雪地中爬起,慢慢向前挪去,心中想著,若是這幫人離開了嶺州綠林,自己早晚會死在後來者手上,還不如拚一拚,若是能勸得兩幫人罷手,有了這群高手坐鎮,自己好歹在這嶺州也能稱霸一時了,說不說了算,那都無所謂了。
帶著這個心思,胡豹躡手躡腳的向著兩幫人靠近,想著自己身後還帶了百十人,萬一動起手來,自己還能仗著人多逃了性命,於是盯著那兩幫人的動靜,向著身後招手,示意嘍囉們跟上。
又靠近了些,胡豹再度招手,卻聽身後沒有絲毫動靜,回首望去,這雪地中哪裡還有半個人影,隻有自己孤零零的一人。
“我你”胡豹氣的胡子都微微翹起,平日裡喝酒吃肉,這些家夥一個頂三個,生死攸關,全他媽跑了。想起不能引人注意,這罵人的臟話剛出口一半,就被胡豹生生咽了回去。
可他這輕聲的兩個字還是引起了尺天涯與尺千刃兩幫人的注意,尺千刃見那胡豹本早該趕到,如今遲遲不露麵就知道是這牆頭草貪生怕死,聽到身後的動靜自然知道是這廝發出來的。
但尺天涯一行人卻以為是尺千刃的伏兵,隻見尺天涯微微側首,奎嬸立刻會意,抬手揮出,袖中一枚銀針向著林中射去。
胡豹正回首罵娘,剛剛扭回頭來,隻聽一聲尖銳而來,雖是個草包,可胡豹畢竟身在嶺州綠林多年,直覺告訴他有危險,忙閃身趴下。
“嗖”的一聲,那銀針貼著胡豹的頭皮而過,“叮”的一聲沒入他身後的樹乾當中。
胡豹此刻隻覺得褲襠冰涼,原來是被奎嬸的一招暗器把尿都嚇了出來,在這冰天雪地,瞬間凝出了冰渣。費力起身,胡豹腿都軟了三分,隻感到腳下一軟,立時便滑到在地。
這處本就是一斜坡,胡豹腳下一軟,順著斜坡咕嚕咕嚕滾將下來。
尺天涯與尺千刃兩幫人本在緊張對峙,自聽到動靜,奎嬸一枚銀針之後,從那小坡上滾下一人,反將原本緊張的氛圍緩解了一二。
雖地麵有積雪,可從斜坡滾下,胡豹還是滾了個鼻青臉腫,眉腳還被這積雪中的樹枝花開一個口子,正噗噗冒著鮮血。
來不及擦拭鮮血,胡豹也顧不得頭暈目眩,眼冒金星,生怕對方把自己當成了助陣之人,出手要了自己小命,連忙拱手“好漢,好漢,我是我是虎頭寨寨主,還請手下留情,都說化乾戈為玉帛,更何況大家都是,都是同門。”
胡豹哪裡會勸什麼架,不過先前曾聽尺千刃說起同門,急中生智,連忙拱手開口,可待到眼中金星消去,才發現自己勸錯了方向,在自己麵前的是尺千刃。
連忙轉身,胡豹又向著尺天涯一方拱手道“好漢,那那什麼,都說同門之誼,對吧,尺兄弟好意邀請你們前來,就算不念舊情,也同去吃杯薄酒,是不是?那什麼,千刃兄弟,你既邀了你的師兄弟們前來,自然是要儘地主之誼,咱們先放下兵器,同回山寨若何?”
雖說這胡豹不懂勸架之言,可正是他的誤打誤撞,讓尺千刃與尺天涯都冷靜了下來,尺千刃想的是還需要靠這班人充當截殺萬鈞的死士,沒必要現在與他撕破了臉,動起手來,難免兩敗俱傷。
尺天涯想的是,此來的目的是為了救下萬鈞,更是為了墨者令而來,若是衝動行事,隻怕打草驚蛇,不如先行緩兵之計。
顧蕭也擔心尺天涯為了自己耽誤了救人大計,當下在尺天涯身旁輕聲開口道“天涯大哥,咱們還是先行緩兵之計,摸清了他們的計劃再做商議。”
胡豹在兩幫人馬當中,見兩位領頭之人麵上殺意稍退,還當是自己的話起了作用,趕緊開口道“對對對,大家化乾戈為玉帛,自是”
“天涯,既然來了,還是同去喝一杯如何,你我師兄弟二人也算是多年未見了。”尺千刃完全沒把胡豹放在眼中,自顧自的開口向尺天涯說道。
“也好,我也想與大家夥敘敘舊。”尺天涯聽從了顧蕭的建議,臉色緩和下來,抬手示意眾人收了兵刃。
尺千刃當下也冷靜了下來,盤算著自己的計劃,當下也示意墨門叛徒們將兵刃放低,隨即開口道“想喝酒,那最好,請。”
尺天涯與顧蕭二人對視一眼,使了個眼色,顧蕭會意,隨後尺天涯一行人在尺千刃的引路下,望著小樓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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