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逆刀門逆刀主坐下大弟子,是金某唐突了。”金不移不愧是淩絕榜上成名已久的人物,雖說對方一絲情麵都沒有給自己留,但是金不移的麵上卻看不出絲毫波瀾,反倒是滿麵笑容,向著灰衣男子拱手道。
灰衣男子竟無視金不移的寒暄之語,一雙深棕色的眸子越過金不移,落在他身後的笑閻羅身上,直看的這位何家供奉是坐立不安,片刻後,收回目光,灰衣男子行至顧蕭身前,向少年開口道。
“聽說你在何家堡門前,破了水蒼瀾的秋水掌。”灰衣男子淡淡開口,眉宇間的那股淩厲之意直逼少年,而眼神餘光卻不停的瞥向一旁的江凝雪。
顧蕭這才知曉,原來何家堡門前那個與自己交手的公子哥叫水滄瀾,又見這人器宇不凡,才近自己身前,就有一股淩厲刀意撲麵而來,而一旁的江凝雪見到此人,似是有所忌憚般,向自己身後稍退半步。
向前半步,顧蕭擋在江凝雪身前,遮擋住了灰衣男子的目光,身上青衣訣真氣伴隨著劍意而出。
灰衣男子本是瞧著江凝雪,卻感到一股劍意撲麵而來,略退兩步,灰衣男子一雙眸子帶著些許驚訝,凝視著少年,隨即灰衣男子深棕色眸中浮現絲絲戰意,手掌輕抬,緩緩撫向腰間那柄單刀。
顧蕭眼神微移,盯著灰衣男子的手掌,而後青衫袖中的劍指已出,可就在顧蕭凝神戒備之時,那灰衣男子忽的將撫向將將觸及長刀的手掌撤回。
隨後向著顧蕭身後的江凝雪深深望了一眼,轉身便走,將行數步,似又想起什麼,微微側首,向著顧蕭開口道“明日擂台,最好你我不要相遇。”說完這話,灰衣男子不再多待,徑直走入暮夏苑中。
見到灰衣男子離開,金不移緊繃的神經似是放鬆了些許,向著顧蕭與江凝雪道彆後,便與一眾供奉各自回房。
“今日天色確已不早,你也早點歇著吧。”江凝雪語氣依舊冷淡,可卻多了一份關懷。
言畢,江凝雪不待顧蕭回神,轉身獨自向自己的房間而去。
江凝雪不說,可顧蕭卻看出了適才那男子望向江凝雪的眼神,敏銳的察覺到了這二人定有故事,不過江凝雪既不願說,自己也就不便開口去問。
顧蕭與江凝雪是一同前來的,何家下人也自然將二人的房間安排挨在一起,顧蕭見江凝雪獨自一人在前,似不願與人說話,隻得默默跟在身後,陪著她走向二人房間。
不多時,就已到了房門前,顧蕭正要開門入內,卻聽江凝雪輕聲喚自己,顧蕭好奇問道“怎麼了,江姑娘。”
“他應是認出了我。”江凝雪低著頭,輕聲道。
顧蕭見她低著頭,為了掩飾身份,被自己稍稍撥亂的青絲遮住了麵容,看不清她的神情,可從她的語氣中,似是聽出了端倪。
“他是什麼人?”顧蕭雖然從金不移的口中得知了這灰衣男子乃是逆刀門的弟子,而江凝雪卻是淩雲劍宗弟子,這二人會有和牽連,顧蕭不禁開口問道。
江凝雪抬頭望向顧蕭星眸,見少年神色懇切,並無他意,開口道“齊雲武林中的兩劍三刀,一直是我淩雲劍宗獨占鼇頭,可如水劍宗與我淩雲劍宗爭奪劍宗之首已有多年,不過近幾年,如水劍宗之勢愈大,淩雲劍宗雖在外人看來還是穩穩壓住其餘一劍三刀,其實已漸落下風,為了與如水劍宗抗衡,我師父便想到以聯姻之法,拉攏三刀宗門中的逆刃門共禦如水劍宗。”
言及此處,江凝雪沒有再繼續說下去,而顧蕭頓時明白了灰衣男子為何適才一直盯著江凝雪,又對自己充滿敵意,原來是這緣故,江凝雪與這灰衣男子若有婚約,也難怪灰衣男子做此姿態。
撓了撓頭,顧蕭原想著在來何家堡,低調查探進入慕容穀之法,確沒想到先後與如水劍宗與逆刀門糾纏不清。
江凝雪見少年似乎想歪了,便開口解釋道“師父確有讓我去聯姻的想法,可我拒絕之後,他老人家便放棄了這個念頭,不過這宇文拓卻不知從哪得知了我師父曾動過此念,竟帶著聘禮上門求親,師父他老人家怕我當麵拒絕惹得兩家難看,便找了個借口支讓我帶著一幾位師兄弟去關外執行任務,暫避此事,沒想到在這居然又遇到了他。”
顧蕭還道是江凝雪已是與這宇文拓有了婚約,原來是這灰衣男子一廂情願,當即笑道“這男女之情,在乎你情我願,若你不願,還能強迫不成,放心,咱們既是朋友,若是他糾纏於你,你又不好意思開口,我自幫你向他說明。”
江凝雪看著少年一本正經,挽著袖口躍躍欲試的模樣,又聽得少年口中“朋友”二字,心中暖意升騰,不由掩嘴一笑。
儘管江凝雪青絲微亂,未著粉黛,可這一笑卻讓人似冬沐春風,夏飲寒露,直沁心扉。
顧蕭一時間望的呆了,似是從眼前這女子的笑容中,看到了柳莊外,風雪廟中那個笑靨如花的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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