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妄之言,還未落音,忽覺自己操控的軀殼身形已然遲滯,連忙低頭望去,才發現,就在適才自己出言嘲笑時,身軀已被那些半指銅劍無聲無息地貫穿。
將將還在猙獰狂笑的麵容頓止,霎時變色,手指顧蕭驚恐開口“你你這是使的什麼邪法。”
可它卻忘了,一直以來,施展邪法的正是它自己顧蕭此刻亦被這半指銅劍之威所懾,沒想到它們如此犀利,適才那魔物未曾注意,可顧蕭卻看得一清二楚。
半指銅劍吸納了攪亂自己體內的滔天劍意後,竟破空無聲,在對手尚未察覺之際,已來回穿刺而過,待它回過神來,為時已晚。也虧得它非人,尋常武者,任憑武境再高,被這些銅劍如此穿身而過,哪還保得住性命。
眼見那控住何魁身軀的殘魂猙獰怒喝間,那些銅劍已然調轉劍尖,再度襲去,可這次卻不是對著它所操控的何魁之軀,而是眉心的殘魂本體所在
——
臧北城南,五裡,同樣的夜色下,比起何家堡外的生死纏鬥,卻是無比靜謐,月光灑落,隱約行來一騎,打破了靜謐夜色。
一匹老馬搖晃著穿過夜間薄霧緩緩行來,嗒嗒的馬蹄聲與馬步緩行相襯,將馬背上的人搖晃得昏昏欲睡。
麵上蓋著鬥笠,雙腳翹起,老馬的韁繩栓於腳背,這人半躺馬背之上,一手酒囊,一手把玩一物,甚是自得。
“假寐,酒味,不若夜揉碎;且歸,且退,寧飲一場醉。”
馬背上的人口中念念有詞,手中酒壺隨心搖晃,似是在對坐下趕路的老馬發著牢騷“我這真是哪兒找的麻煩,人家皇家父女間的小隔閡,卻將我這外人拉進來湊什麼熱鬨這下好了,不遠萬裡從南邊兒趕來這嚴寒之地,熱臉還貼上了人家的冷屁股你說是不是恩?”
這人念叨間,還不停用自己的腳背點著坐騎,老馬識途,亦通人性,並不在意背上主人的嘮叨,隻是打了個響鼻,繼續趕路。
這人透過鬥笠縫隙,瞧見老馬響鼻,開口繼續說道“你也這麼覺得,是不是我就知道,天家家事,哪有我這外人插嘴的份,這不是,被殿下像攆孩子一樣給攆回去了都怪唐大那老小子多事,等回了南邊兒,定要好好教訓他一番。”
“唏律律—”老馬仍以響鼻回應,卻聽背上之人繼續念叨“本想著能遇到幾個齊雲高手過過招,卻沒想到齊雲的沒遇著,倒是遇著北晉的宗妄那老小子看來仍未放棄踏足中原之地願呐獅虎獸懶得管懶得管”
這人言罷,彈開栓在酒囊上的木塞,張口飲下一口齊雲北境之烈酒,繼續嘟囔著“要說這齊雲的酒,喝的多了,似是不像先前那般難喝了還有這北邊兒的姑娘,也比咱南邊的有滋味多了嘿嘿。”
許是獨自飲酒想起了開心的事,這人赫然起身,將口中酒咽下,從馬背起身,撫著老馬鬃毛,正要繼續開口,卻見另一手中一直把玩的一物頓開,忙側目望去。
那是一半掌大小的球,似是片片魚鱗包裹,不過此時球體正中的古樸篆字正熠熠發光。
本是微醺的麵上酒意頓消,這人赫然勒馬,眸中難得顯出一絲驚慌,回首望向何家堡方向,自言自語道“那人不是死在我劍下,怎的那什麼堡中,還能有人能讓她用出唐劍蓮花,那小子也不似壞人呐還好我貪戀美色,還未遠離這臧北城。”
言未畢,身已回,這人帶好鬥笠,勒馬掉頭。
“朋友,你我緣分已儘,放你回歸山林去罷,”這人一躍下馬,輕拍馬背,馬兒稍感吃痛,望林中奔去。
那人見狀,灑然一笑,微微踏地,已縱身而起,隻轉瞬間,就已消失在夜幕之中。
——
何魁之軀在這些半指銅劍的穿刺下,已是千瘡百孔,如今哪裡還有半分人樣,渾身的血洞,正不停地滲出鮮血。
顧蕭早已被這些半指銅劍驚的說不出話來,見“何魁”已無力反抗,正想著如何逼出那魔物本體時,卻見何魁眉心烏芒一閃,而後便是巴掌大小的人形飛出,而它口中還不停的叫罵著。
“小子算你狠,本座且去,但你莫要得意”
聲出之時,魔物烏芒本體已飛出數丈,顧蕭深知放虎歸山後患無窮的道理,更何況撫遠鏢局眾人仍被關在何家堡內,顧不的肩胛之傷,勉力躍向交叉於地的斷月、驚鴻,想要斬草除根。
將將握住劍柄,卻聽慘叫之聲傳來,連忙抬眸循聲望去,卻見那一十二柄青銅小劍已呈包圍之勢,將那魔物牢牢困在其中,那慘叫聲便是魔物想要破開包圍發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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