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緹見欽差壓不住心中怒火,連忙上前解釋“大人息怒,萬將軍在時,一直按軍律布烽火戍卒可元日節前,忽的雁北傳令,撤去烽火戍卒。”
齊韜聞言,壓住心中怒火,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此時的雁北之勢,看來比自己預料的還要嚴峻幾分,短短十幾載,就如此混亂,此行自己不僅要做的是找出擾亂雁北的罪魁禍首,更要替父皇整軍才是,等到嚴青川查訪歸來,便要立刻上奏父皇,嚴查雁北之事。
心中主意雖定,可此時的烽火台鐵欄緊鎖,又要如何點燃烽火。
欽差大人的神情落入莫緹眼中,知他心中所想,略一思忖,向公子開口“大人,失禮了。”
言畢,一把挽起公子臂膀,運足內力,向上躍去,丈高的墩台了望口,一躍即至,兩人貓身入了烽火台,正要取來稻草等物,引燃之時,遠處傳來震天響聲。
齊韜與莫緹二人齊齊回首,望向那響聲傳來方位,正是與少年分頭而行方向。
“遭了。”莫緹聽到這等聲勢,第一反應,便是那少年陷入麻煩,來不及多想,轉身就要離開,卻被身後公子沉穩之聲打斷。
“莫司丞且慢。”
“大人,那分明是,隻怕那木少俠不敵,不行,我決不能看著我莫郡恩人命喪賊人之手。”莫緹此刻也顧不上麵前這公子欽差身份,開口時已準備徑直離去。
“你現在去,為時已晚,如
若木一不敵,你去了不過是白白送死,性命要留著,才能為百姓們多做些有用的事。”齊韜依舊沉穩,隻不過去取稻草等可燃之物的手略顫抖,方能看出他亦為那青衫少年感到擔憂。
聽了公子之言,莫緹緊蹙眉頭,亦所知他所說不錯,即便自己現在趕去,也不過是送死罷了,還有更多的人等著自己去救,想罷,銀牙緊咬,上前幫手,將稻草等物搬上烽火台,回烽火台內尋得麻蘊、狼糞等物,置於燃燒溝塹中,防野燒延燎。
回首衝著欽差大人,示意他稍稍退開,取出隨身火折,引燃草垛,望著火勢隨冬風吹過漸起,凝眉向著身後欽差大人開口。
“大人,下步如何。”
“等。”
——
蔚郡以東,莫郡以西,巡守軍營寨,本是戍衛百姓設立的巡守軍,此刻營寨中,並無任何警戒之景,反倒伴隨風聲,隱隱傳來酒令、調笑之聲旁人見了,若非瞧見軍營之上,被冬風吹得獵獵作響的大纛正中書寫著“巡守”二字,恐以為是到了匪賊巢穴。
“在下敬將軍一碗,萬鈞此番被押解上京,莫說再回雁北,能否保住性命都兩說呐,將軍之仇,也算是報了。”
說話的青年人,看模樣不似軍中將領,身著雪衣,斜係裘絨鬥篷,手端酒盞,向著主將位上,滿臉橫肉、胡須雜亂的肥碩將軍敬酒。
出人意料的是這一軍之將,並未安心理得抬碗飲酒
,反倒是起身托盞,儘顯小心,滿麵橫肉因笑容太盛,差點將那雙本就不大的眼睛擠的看不見了。
“公子抬舉,高登怎敢喝公子敬的酒,高登能再受重用,亦是全托公子之福,末將敬公子一盞。”
雪衣青年見這將軍表現,甚是滿意,反客為主,抬盞飲酒,放下酒盞之時,麵上笑容已消,成了眉頭緊鎖,愁容之狀。
見得雪衣青年這般模樣,滿麵橫肉的高登連忙收斂了笑容,環顧四下並無他人,連忙快步上前,想陪笑臉,可又覺不合適,隻得立在一旁,靜心等待。
“來了些許時日了,無論是楊虎臣,還是那獨臂男子和青衫少年,不曾有一人消息”雪衣青年,緩緩開口。
聽至此,高登肥碩麵頰,冷汗已出,自己的兄長雖已官至琅州知州,可自己是如何從萬鈞的軍牢中放出來官複原職的,高登心中十分清楚。
這青年身後雖說隻是小小江湖門派,可曾聽兄長提及過,這門派身後還有大人物為其撐腰。
即便高登兄弟二人心裡也曾懷疑,那位大人物到底是視晉為主,還是視齊雲為主猶未可知,不過高登得了兄長囑咐,自己兄妹三人,要好生侍奉,方得富貴。
想到妹妹,高登心中難掩悲傷,自從妹妹葬身柳莊,高登高廉兄弟二人明麵上不再追究,可卻一直暗中遣人查訪。
終是在嶺州查到了蛛絲馬跡,自己那妹夫柳飄飄並未如明麵
上那樣,與妹妹一同死在柳莊,而是在嶺州暗中刺殺萬鈞未遂,反是死在了嶺州。如此一來,自己妹妹的死,讓高廉兄弟二人,怎能不懷疑是金刀門故意為之,好為那柳飄飄行金蟬脫殼之策。
自知得罪不起金刀門與那位,高廉兄弟二人吃了這啞巴虧,不再提及妹妹之死
雪衣青年見身旁高登目光閃爍,時而猶豫,時而凶狠,已知他心中在想些什麼,不過青年並不擔心,繼續輕聲開口喚道“高將軍高將軍”
喜歡且聽劍吟請大家收藏101novel.com且聽劍吟101novel.com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