裝下去,難道真的要帶上巡守軍,將莫郡百姓屠儘嗎。
以聖上那句“失子方勝子”來看,若非決意鏟除這些匪賊,怕是真的會讓自己配合那班人,犯下這人神共憤之事,到時,自己才真的會陷入兩難之境。
高登心中微寒,脊背發涼,想到自己不忍屠戮無辜百姓,可若自己抗旨,哪怕兵權在握,也會如萬鈞一樣若隻是罷了兵權、押解上京倒還好,自己不是萬鈞,又無從龍之功。
想起萬將軍,不知他到底抗了什麼旨,聖上又為何非要了楊虎臣的性命,到底萬鈞手中有什麼令聖上都忌憚之物,高登不得而知,也不敢去想,眼下最重要的,是先將那雪衣青年拿下。
先前還忌憚他身旁的兩位高手,如今自己將計就計,這兩個高手放心離開,如今他身旁就隻剩下那五十餘人,此時的巡守軍中已是有十倍之數,想到這,不由信心大增。
更何況先前已讓這些士卒與那青年帶來的護衛之人一起吃喝,早已讓對方鬆懈,眼下隻需將王恒請至大帳,拿下了他,手下之人群龍無首,自然束手就擒。
定下心中謀劃,此刻距徐安前去請人,已過了一炷香的時辰,細細算來,應當回來了,想到這,高登暫斂心神,向著帳外輕聲開口。
“來人呐。”
“在。”披甲之士,應聲而入,這些人麵色冷峻,眼神漠然,一望就知,皆是精銳中的精銳。
“爾等
伏在帳外,隻待我摔杯為號,一擁而入,將那人生擒。”高登語氣淡然,從容下令。
一眾甲士,領命無聲退去。
高登起身,踱步至帳外,望向透著微紅的夜空,喃喃道“想來傳令兵已到了,主子說的是啊,攘外必先安內,他日必將收複晉土。”
夜幕之下,火光映天,同樣火光映襯下的,可不止是被烽火台燒紅的天際,此刻的夥房營帳內,灶台火光旁,二人正低聲言語。
顧蕭望向那碗羊湯旁嘴角吐出黑血的鼠兒,暗自慶幸,還好這巡守軍並未依行軍時,讓士卒各自升火造飯,不然那小校下毒,此刻怕已全都中毒了。
同樣慶幸的還有老金,如若真的高將軍飲下此湯,自己便百死不能贖罪。此時夥房營帳內,老金早已將其他膳夫趕了出去,隻留自己與少年二人在內。
轉頭望向少年,老金心中打消了全部懷疑,不敢想象指使之人,如此心狠手辣,心有餘悸道“少俠,這將軍還要設宴,眼下這些羊湯之中,皆被那瓠子下了毒,你不是說還有指使之人正在軍中嗎,咱們何不稟明將軍,徹查擒拿。”
顧蕭壓低了聲回道“捉奸捉雙,捉賊捉贓,且不說瓠子已死,就算他不死,咱們也沒有證據這毒就是他下的,便是到了你家將軍麵前,指使之人反咬一口,你要如何辯解。”
老金恍然“少俠所言極是,那咱們接下來,怎麼辦
。”
顧蕭笑道“想來那指使之人,還不曾發覺事情敗露,適才我聽那位將軍說你家將軍要宴請,咱們何不來個將計就計,讓他不打自招,豈不更好。”
“對對對,這樣,他就沒法抵賴了,但現在”老金對這少年已是言聽計從,可望向眼前亂糟糟的灶台,所有的羊湯膳食皆已不能吃了,這要如何是好,不禁向少年詢問辦法。
少年聞言,眉頭微蹙,思忖片刻,響起帳外所遇那將軍“羊腿兔肉”之言,心中有了主意,開口道“你先遣人將這些不能吃的羊湯食物,倒的越遠越好,順便把這些灶台拆開,我去去就回。”
老金不知少年葫蘆裡賣的什麼藥,可此時又彆無他法,隻得依著少年法子,吩咐一眾膳夫,將下了毒的羊湯抬出,倒在營外雪中。
自己則是依著少年吩咐,將灶台拆開,靜待少年歸來。
不多時,事已畢,老金伸手拭去麵上的汗,忽聞帳外腳步之聲,側目望去,少年已是掀簾而入,手中拎著的,還有數隻雪兔。
眼見此景,老金眼神一亮,自己心慌意亂,竟忘記了,雁北山中,儘是野味,尤其是野兔,晝伏夜出,是最佳的食材,當即開口。
“太好了,小子,老金給你露一手,烤兔絕技,快給我打下手。”
話音未落,卻見少年已將案台上的剔骨尖刀遞到了自己手中,耳旁響起少年之聲。
“去把雪兔剝皮,挖去內
臟。”
老金不由呆立當場,自打成了高將軍的廚官以來,還是第一次有人讓自己做這幫廚之事。
不過看少年神情,似是成竹在胸,老金也顧不得這許多,連忙接過刀來即刻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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