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奔逃出一炷香的功夫,方才回首望去,可齊雲軍麵對自己這等殘兵,竟無一人追來,馮衝忙勒馬止住麾下士卒,遠眺向穀下望去。
隻能望見齊雲軍向中箭未亡的晉軍舉起屠刀的模糊身影馮衝隻覺如墜冰窖,滿腔酒意早已變成冷汗,寒風一吹,化作顆顆冰粒浮在赤膊之上,此時回身再戰,無意送死
回首望向自己身側,五千鐵騎已經不足千人,隻得咬牙開口“回營”
“高大人果是讓裴某敬佩,隻略施小計,便讓那晉賊丟盔棄甲,千人赤膊而歸,如若晉賊主將見了,定會氣歪了下巴!”裴帥領右軍依高登之計,隱匿下山,弓手齊射,再襲殺晉軍,大獲全勝,再見高登,已然大笑拜服。
高登一雙小眼眯成縫,也同樣堆起笑來,向著裴帥等將開口“先前高某阻攔諸位下山,正是要消去晉賊銳氣,待他們大意之後,方是我軍收割之時,不過我料定此將敗退之後,晉賊主帥引大軍前來,到那時,才是硬仗呐。”
口中說著,高登話鋒一轉,問裴帥道“對了,裴將軍,活口可曾擒下?此番晉賊領軍主帥何人?賊軍動向如何?”
“大人放心,不僅擒下數十活口,歸穀路上,我已遣得力之人審問了,所得相同回答方才篤定不是撒謊,晉賊軍主帥”裴帥想起嚴刑逼問來的答案,麵上笑容已然頓消,露出凝重之色。
望著帳中諸將並高登、寧王,稍斂心神,裴帥方凝重開口,說出晉軍主帥之名。
“淳於複!”
“是他!”齊韜聽聞淳於複之名,赫然起身,穀外大捷帶來的喜悅一掃而空。
見帳中諸將尚有不知其名者,齊韜蹙眉開口“此人是當年敗在我皇伯伯手下,晉之名將淳於猛之子,聽聞此人深諳兵法,用兵如神,比起淳於猛更盛,聽說當年昌州之戰,淳於猛陣亡後,此人拜那妖賊道玄為師,一身武藝早入知天”
“嘶——”帳中諸將,聽聞淳於之名,已倒抽一口涼氣,雖他們當中多數人不曾參與當年齊晉大戰,可也在軍中聽過當年麟帝傳說。
高登自瞧見了眾將眸中怯意,深知如不安軍心,隻怕等到淳於複率軍交鋒時,這些將軍心中怯意會讓戰力大削,小眼一轉,主動上前,向寧王行禮道。
“殿下放心,淳於複年不過而立,這麼多年,他也不過初次掌軍,此番誘敵之兵被我軍大破,想來他定會率軍來攻,我軍以逸待勞,定能退敵。”
齊韜聽得高登之言,頓知自己之言,讓帳中諸將心生畏懼,他三言兩語,便化解開了,不由頗感欣慰,忙扶起高登,向帳中諸將道“高將軍所言不錯,淳於複不足為懼,此番諸位在雁北城中化解晉賊奸計,待得再破淳於複,到時本王回江霖時,定會為諸位請功!”
帳中齊雲主將聞言,心中懼意稍緩,向著寧王、高登拜服以謝
“諸位先各自回營整軍休憩,待晉軍來時,方能有力氣破敵。”高登帶著幾分輕鬆語氣下令。
眾將得令,加之今日一勝,掃去先前連敗三陣陰霾,心情大好,各自出帳而去,唯有距高登最近的寧王齊韜瞧見了他小眼眼底那眸凝重、憂慮。
示意嚴青川帳外守護,待得帳中無人,齊韜方才低聲問道“淳於複非浪得虛名紙杯,高將軍先前的退敵之策,不妨說與本王,以安本王之心。”
此問一處,見高登片刻前還輕鬆麵上已滿是憂色“殿下,實不相瞞,說來輕鬆,可比起淳於複,高某同樣初掌雁北之兵,先前也隻為安撫眾將之心,才故作鎮定,此番穀外誘敵之兵,我軍勝得僥幸,若非領軍之將乃是一莽夫,換做任何沙場經驗豐富的老將,恐我軍”
齊韜本才稍安的心又懸起,忙問道“那先前將軍所言破敵之策”
“那是招險棋,但不得不為”高登喃喃開口,思忖再三,終是定下心思,將自己口中險招,如實相告。
“殿下可還記得巡守軍。”
齊韜這才想起城中與那少年糾纏之際,高登曾與福氏兄弟低言數語,恍然道“本王就說巡守軍並城中守軍護送我們至子陽穀外,卻並未與大軍合兵一處,你遣他們”
“他們不曾停留,已繞行子陽穀,趕往晉軍後方。”高登接過寧王話語,肯定了殿下猜想。
寧王並未因有此一招而顯恍然、釋然,反是眉頭微挑,帶些許怒意開口“子午穀外,皆是平地,若想繞開晉軍,且不論連日趕路所需多久萬一被晉軍發現,他們豈不白白送死?”
“所以才是險棋即便此計得手,恐巡守軍並雁北城守軍,也再難趕回”高登微闔雙目道。
“你竟讓我齊雲兒郎高登你好大的膽子!”終是反應過來高登此計之狠,寧王眉毛倒豎,朗目之中早已盛滿怒意,怒喝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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