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靡靡,木屋之外,一如聽曲觸境後歸來之時的靜謐無聲,全然不似將將屋內的殺機彌漫,更不見刺客蹤影。
將手中劍匣頓入足下草地之中,顧蕭暗凝真氣,環顧周遭,時刻提防著暗中再至的襲殺“那兩名刺客竟在這短短一瞬,不見了蹤影,便是我不曾受傷,全力施展輕功,都無法做到。”
似想起了什麼,目光掃向十丈之外的木屋,此時早已熄燈,山坡之上更是安靜異常,仿佛適才木屋之中的襲殺不曾發生一般。
眉頭緊鎖,目中星光閃爍片刻,似在苦思今日醒來後,所遇這看似合乎情理,又如此矛盾的諸般事宜,片刻之後,終是舒展眉頭,背起劍匣,回木屋而去。
返回屋內,細心收拾一番適才屋內無聲交手留下的痕跡,顧蕭盤膝榻上,將手中劍匣橫於雙膝之上,調息運功同時,也在暗暗戒備。
晨夢千山,窗陰一箭這一夜再無危機
直至窗外暖光重現,映入窗欞,直射少年麵上,一夜調息,昨日的蒼白麵容,已然顯出血色,睜開雙目,不僅未因昨夜的襲殺而生倦怠,反是神采奕奕。
聽曲觸境後,又經曆木屋襲殺,一夜調息,丹田之中內力已運轉自如,雖胸口傷勢依舊,可丹田內力穩固,往後便可自行運功療傷,內傷一愈,皮肉之傷,隻需時日養傷即可。
想起昨夜襲殺,顧蕭眉目之中,顯出些許糾結,沉思片刻,終是定下心思,換上青衫,將隨身之物帶起,易水刃重係腰後,又將木屋之中再整理一番,背起劍匣。
正欲動身之際,卻聽木屋之外,傳來叩門之聲,不待前去開門,隻聽夢孤星灑脫與葉淩寒略帶責備之聲傳入屋中。
“二哥,養傷一事,在於靜你莫要莽撞,擾了木小兄休息才是”
“要說讀書,說道理,我不如你,但說起養傷療傷,三弟你就聽二哥的,運功療傷也好、服藥靜養也罷皆不如這食補哎?你莫要拉我走啊”
屋外兩人,正為叩門一事閒扯之際,木門頓開,少年含笑開口“兩位大哥早。”
口中說著,目光轉向葉淩寒“葉大哥無恙,小弟心安。”
“木小兄有心了,一夜調息,已好許多”葉淩寒忙拱手回禮,身旁的夢孤星卻搶入身前開口。
“早間酒醒,就聞昨夜三弟為木兄弟奏了一曲清心咒,今日一見木兄弟的氣色,果然有效內傷要緊,外傷更不能懈怠,皮肉之傷唯有以食補之,方能見效這不,夢某特地起了大早,自去坡外,尋獵了些野味,又去麻煩了我那媳婦與嫂嫂弟妹,為木兄弟熬”
自顧自說著的夢孤星,話才至半,就瞧見少年已然換上青衫,身後劍匣,腰上儲物小袋已然係上,無須多想,也知是要做些什麼。
葉淩寒自然也瞧清了少年這身打扮,忙收了禮節,正斟酌如何不失禮節發問之時,身旁夢孤星早已搶先開口。
“木兄弟這是要去哪兒?”
顧蕭知自己這身裝束,瞞不住兩人,便不再隱瞞心中之想“小弟今晨辭彆動身,正欲尋三位大哥辭行小弟闖慕容穀,是為尋人贖物而來,三位大哥救命療傷之恩,小弟牢記於心中,待事情一了,自當再來拜謝。”
少年一席話,讓麵前兩人麵麵相覷,夢孤星不解道“兄弟心急,我能理解但且不提你這傷好沒好透,就論你既不知要往何處尋人,又不知如何贖物,如此動身,是否太過莽撞,不如養好了身子,從長計議”
“夢大哥心意,小弟自然明白,至於這慕容穀中,何處尋人、何處贖物百裡之外那三山,便是去處,至於我這傷,葉大哥昨夜,贈曲療傷驅毒,已令小弟傷勢好了大半,至於皮外傷,小弟實在無法等上十天半月,還望兩位大哥見諒。”少年向屋外兩人抱拳開口。
葉淩寒望著少年篤定神色,知其心意已定,伸手攔住再欲開口的二哥歎道“木兄弟心意已決,我兄弟亦不好再阻攔,不過木小哥動身前,還是先去同大哥招呼一聲才是。”
望向十丈之外,炊煙又起的木屋,少年眼眸閃動,思忖再三,抬首之際,迎上葉、夢二人目光愧疚開口。
“兩位大哥,請恕小弟實是心切,還請兩位大哥幫我轉告陳大哥,昨夜之承諾,木一牢記於心,待得事情一畢,定當再歸,以謝救命、療傷之恩。”
言罷,向著兩人再施一禮,辭彆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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