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頭紅袍亦是察覺到了此等動靜,不待眾人回身,早已施展輕功尋聲躍去,眾人回過身來,紛紛追尋而去。
林深難行,卻阻不住紅袍追人急切之心,施展輕功縱躍間,手中長劍將麵前阻礙前行的橫生枝杈儘數斬落,終是尋到了那丹糧身影。
不過那丹糧對自己率人追來,似毫不在意,隻兀自運力紮馬,上身微側,雙掌一前一後,單食指立,其餘四指以指節內扣,掌心所對,正是前方攔住去路之人。
再望而去,映入為首紅袍等一眾追兵眼中的,乃是一襲紅袍,卻不同追兵眾人的胭紅鬥篷,那人身上紅袍如血殷紅,僅是一望,似就感覺到猩紅滿目,血腥灌滿鼻腔。
不見麵容,隻見兜帽將那攔路之人整個頭顱包裹其中,唯有那攝人氣勢,令一眾追兵於數丈之外,不禁止步。
眾追兵失神一瞬,紮馬的丹糧似已運功完畢,怒喝一聲,足下步伐瞬移,攻向前方攔路之人
硬橋硬馬的功夫確實聲勢嚇人,壯碩漢子八尺身軀前衝之勢,將麵前攔路的一切瞬間撞碎開來,眼見就要重重撞擊在攔路的紅袍之人身上之時,失神的一眾追兵這才回神,一緊手中兵刃就要上前助戰,隻因那身紅袍代表的,乃是慕容穀主親傳弟子之身份。
惡人嶺中,除了師父,唯有一人有資格穿上那身紅袍,雖平日裡他深居簡出,但近日已傳聞此人如師父一般,奉命而出。
豈料眾人正欲上前助戰一瞬,就被林中頓起的強橫劍意逼退,為首紅袍尚能抵禦得住,退出丈餘,終是倚仗自己手中長劍拄地,穩住身形,但身後眾人內力稍弱者,已在這劍意攝心之下,退出此林,跪地不起。
不在意同行師弟們的性命,亦顧不得自己有無在林中劍意下受傷,忙凝目望向林中,眼前之景立時讓他雙目圓睜。
壯碩漢子如雕塑一般,立於林中紅袍身前,一動不動,壯碩身形幾將那如血的寬大紅袍遮掩,唯有在林中之風拂起的紅袍衣擺,方能瞧清紅袍在那丹糧如蠻牛橫撞下,一步未退。
紅袍飄動一瞬,立於他身前的壯碩漢子似也被穿林之風吹拂得搖搖欲墜,終是仰首而倒。
“啞”不禁出口,卻頓覺失言,林中拄劍的為首紅袍,忙轉了稱謂,拄劍跪地,口中高呼。
“弟子竇柯,參見嶺主大人。”
聽得師兄之言,林外跪地的一眾惡人嶺追兵,頓時反應過來林中輕鬆製服壯碩漢子的紅袍乃是何人,紛紛跪地附和,霎時間,“參見嶺主大人”之聲頓撒林間。
聲落之時,聽得林中傳來轟然倒地之聲,紛紛尋聲望去,見那壯碩漢子已是直挺挺地仰麵倒下,不知生死。
竇柯大喜,沒想到這棘手的丹糧,竟如此輕易就被嶺主掀翻,忙招呼眾人上前擒人起身一瞬,卻被身後衣袂並呼喝之聲打斷。
“師伯恕罪。”
回首望去,正是師兄梁冀運輕功躍來,竇柯不由心中一緊,麵上喜色瞬消,望見他身後隨行離嶺多日惡人嶺中精銳,眉頭已然蹙起,這幾日自己為丹糧頻頻出逃而心力交瘁,他卻棄了嶺中事宜率嶺中精銳去追那些下等丹糧,顯然是想將林中丹糧出逃的黑鍋扣在自己頭上。
如今露麵的啞嶺主也現身,嶺中諸事可定,他才現身搶功強掩心中怒意,正欲開口回禮,曲意逢迎之時,卻見梁冀怒氣衝衝躍至身旁,眼神一凜,隨後自己麵上就挨了一擊耳光。
“守嶺失責,快向師伯請罪!”
本就心懷怨忿,又被師兄猙獰怒喝,竇柯眼角微微抽搐,怒火噴發隻在一瞬之間,可當瞧見梁冀師兄眼神有意無意瞥向林中,先前被那壯碩漢子遮住身形不曾瞧見,此番那漢子仰麵到底,方才看清,啞嶺主紅袍之下的那柄猩紅長劍已然微顯。
權衡一二,麵上怨恨瞬消,代替的則是一副驚恐之色,未有猶豫,已向林中紅袍伏地叩首高呼“弟子知罪,還請師伯恕罪是弟子學藝不精,這漢子入嶺多日,我等能使的手段都用上了,師伯彆看這漢子麵相粗獷,他可狡猾得緊,且又擅長躲藏,等下擒他回嶺,定讓他見識見識我的手段”
解釋之言尚未說完,忽見林中紅袍動了,眼前一花,那柄象征著慕容穀親傳弟子的猩紅長劍,已然抵在了自己喉間,再不敢隨意開口,將剩下的話咽回肚中。
林中眾人,頓陷死寂,冷汗頓顯,順頰而下,滴落在猩紅劍身之上,順鋒滑落,汗珠砸落地麵,四濺開來,一旁梁冀眼中得意之色一閃而逝,三角眼微轉,心中暗忖“平日裡你不是時時想替代我嗎,今日且看你如何應對”
梁冀神色,皆落於竇柯餘光之中,強掩心中恨意,嶺主一怒,唯有設法自救。
生死之間,往往會有急智。
想起師父在時,對嶺中丹糧甚是看重,不到萬不得已,不會傷了丹糧性命,定是自己適才處置那丹糧之言,觸怒了麵前的啞嶺主定下心神,顫抖開口。
“師師伯,師父在時,曾曾吩咐我等,他不在時,以師伯馬首是瞻,這丹糧如何處置,全憑師伯做主”
果不其然,此言一出,喉間長劍悄然撤去,重掩紅袍之中。「昨日跨年,“身心俱疲”,大夢初醒,已至巳時,諸位書友,多多包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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