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單適才那救人一手,百餘斤的漢子,被他使力拋起,除卻勁風拂過,自己竟未曾感受到索橋的絲毫晃動,無論內力、輕功,都已不在自己之下
“惡人嶺、金雞樓中,能殺魯兒的,除了他,還會有誰,有此武境”心中暗想,慕容嶽兜帽之下的麵色已漸扭曲,但轉念想到自己這位啞師弟,終究不是這些慕容穀中外門弟子,想要取他性命,恐還需要證據,他本就不能開口說話,若就這樣殺了他,師父那,恐不好交代。
且不論他與那閹人守惡人嶺這麼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便是師父對這些外門弟子並不在乎,可對自己這些師兄弟們,還算上心,一旦殺了他,惡人嶺因此而亂,壞了師父大事,她老人家的雷霆之怒,恐不是自己夫婦二人能夠承受的
慕容嶽到底不是婦人之心,雖心中也想為獨子報仇,可思忖再三後,還是強心中恨意開口。
“師弟啊師弟,這麼多年過去了,沒想到你竟還能有如此長進,真讓師兄欣喜,師父若知,定會對你刮目相看”
言畢,卻見師弟藏於紅袍兜帽之中的目光微抬,轉向自己身後的金雞樓,許是啞師弟坦然之姿,亦或是這山巔之風穿入兜帽之中,拂過麵龐,令慕容嶽從喪子悲憤中冷靜下來,心中忽閃過靈光,不由一凜。
“不對這麼多年,他老老實實呆在惡人嶺中,從不露麵,若非那閹人得了師父之令去了望鄉坡,恐怕他此次也不會親自押解丹糧前來,莫說與魯兒,便是與我也素無仇怨,如是他殺了魯兒,又怎會如此鎮定地麵對我,說不通既然不是他”
此念一出,慕容嶽冷汗頓生,慶幸自己未魯莽出手的同時,不由將先前推測儘數推翻稍一思忖,兜帽之下麵色驟變“不好!”
自顧暗罵之時,再顧不得索橋上的啞師弟與惡人嶺眾弟子,身形倒飛而起,直衝身後群樓而去,空留索橋上的紅袍並惡人嶺弟子們兀自淩亂。
顧蕭雖出手救下梁冀,可也瞧出了身披紅袍的金雞樓主武境不凡,尤是對方連連出口,言語之中滿是不善,甚至隱含怨恨之意,正苦思應對之道時,卻見對方施展輕功疾躍離開,大為不解下,不由回首望向索橋邊的惡人嶺眾弟子。
直瞧見他們同樣疑惑的神色,隻得將目光投向眾人身旁,宛若傀儡,目光呆滯的薛大哥,以眼神詢問無果後,心中暗忖道“不知這金雞樓中發生了什麼變故,難不成是因為我出手教訓了他那喚做姬夜的徒兒和他那兒子,可要動手,他卻為何要離開”
思忖再三,既已至金雞樓下,想要入酆都尋人,看來隻能硬著頭皮闖一闖這金雞樓了定下心思,微抬手掌,向橋邊眾人示意,動身過索橋
梁冀為首的一眾弟子,雖懾於金雞樓主之威,不過也瞧見了適才師伯出手,尤是在慕容嶽疾退而去,落於惡人嶺弟子眼中,隻道是這位金雞樓主,被師伯震退,哪還有所顧忌,忙依師伯示意,押上一種丹糧,過橋入樓。
許是適才索橋上的撿回一命,讓梁冀心有餘悸,過橋之時,仍不停望著空中那不停騰躍,逐漸遠去的紅袍身影。
盞茶功夫,滿心急切的慕容嶽重回金樓,躍入樓中,見得眾弟子一切如常,馬不停蹄又去往自己居所,直至瞧見夫人於房中暗自神傷,這才放下心來。
“夫人,樓中一切如常?”知夫人仍沉浸在喪子之痛中,但為了確信金雞樓安危,慕容嶽也隻得強忍心中悲痛開口相問。
“魯兒已死,你不允我去殺了那啞賊報仇,這金雞樓還有什麼常與不常”聽聞夫君之問,夫人隻一味緊握手中猩紅長劍,漠然開口。
此言之後,卻不聞夫君回話,夫人終是忍不住心中怒意,想要回首再與樓主言及報仇一事,卻見夫君滿麵凝重立在房中,眼神之中滿是疑惑。
自拜入慕容穀中多年,掌金雞樓後,從未見過夫君如此神色,便是夫人,心中難免一慌,暫斂心中悲痛問道“怎麼了?”
“事有不對適才為夫去見了咱們那位啞師弟殺咱們魯兒的不是他!”慕容嶽再細細回想適才啞師弟表現出的種種,雖他不能開口,但那份氣度,絕非行凶殺人後,還能坦然麵對的樣子。
“什麼!”夫人猛然起身,向夫君問道。
“凶手如是他,你我隻需稍稍施展手段,便能取他性命,為魯兒報仇可不是他,這事便大了,我反應過來時,擔心傷了魯兒之人會對夫人下手,便馬不停蹄趕來”慕容嶽眼神閃爍,早沒了先前從容氣度,繼續開口,已略顯慌亂。
夫人此刻也被夫君所言驚到“夫君言下之意”
“此人是衝咱們金雞樓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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