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這是個好習慣。”顧鳶打斷了他的話，“沒和任何人說過？”“對。”陸煜應眼眸微閃，那是他的底牌。
“那等你覺得有必要告訴我的時候再告訴我，還有，今晚的事情全部忘掉。”顧鳶直白道。
顧鳶不打算挾恩圖報，好像那樣雙方之間就能推心置腹、好像那樣就能抵消自己今天暴露身份救陸煜的事實……事實上，用這種方式換得的秘密，必然有保留，沒有任何意義。
“鳶姐兒，謝謝。”陸煜在顧鳶的身後，認真道。
顧鳶腳步一頓。
她已經不知道，自己實際上想救的人，是前世那個戰神陸煜，還是現在叫她“鳶姐兒”的這個陸煜，而是很久很久以前，叫她“小鳶兒”的那個、在冰冷池水裡握住她的手腕的那個人。
顧鳶在陸煜身上，分明能看到那三道影子。
而且越來越清晰。
顧鳶離開了陸煜的房間，就在他對麵的臥室住下了。
而被留在房間裡的陸煜，沉默地坐到了床邊上。
心臟跳動的速度比平日裡快了許多，因為她在他的房間裡，因為他們離得很近。
手心還有顧鳶那雙手的觸感，那雙手一直是冰冷的，但今天卻是如此溫暖，為他驅散了體內所有的病毒。
從池塘裡撈出來的那個小女孩的手腕也是冰冷的，但是她的雙瞳卻無比灼熱、說的話也滾燙，徹底改變了那時候的那個刺頭陸煜。
她永遠能夠在意想不到的地方給予他力量，那力量閃耀如明星，無法無視，讓人心甘情願拜倒在地。
陸煜不想對顧鳶有任何秘密，但現在說出一切……他就會被推開、推得遠遠的。
他不想，不想在顧鳶麵前變成彆有所圖的人。
曾經天不怕地不怕的自己，現在卻被幻想的冰冷畫麵嚇到，變得畏首畏尾。
而且現在他所知的信息，對顧鳶來說太過殘酷，陸煜不相信這一切的存在有任何合理性，說出來也像笑話。
再一段時間就好。
再過一段時間……再讓自己，能夠有理由，在顧鳶身邊多待一段時間。
隻要一點點時候就好了。
他真的，不想被推開。
陸煜握緊了拳頭，突然自嘲一笑。
原來不知不覺中，自己滿腦子就都是這個人了。
“情”一字，折煞多少人。
被那樣利欲熏心的父母生下來的自己，竟然是個情種……陸煜自己都不敢相信，有點諷刺了。
“顧鳶，你們怎麼樣？”二樓傳來謝依雲的喊聲。
“沒事，你們不要下來。”顧鳶聲音依舊沉靜，沒有半點慌亂的樣子。
“你彆擔心，等雨停了我們就去找鄭叔！”謝依雲寬慰顧鳶道。
他們居然把希望放在鄭陳生的身上，說實話，顧鳶寧可死，也不想被鄭陳生救命，太屈辱了。
哪怕現在的鄭陳生，還沒有前世那樣“無惡不作”。
“雨停前不準下樓。”顧鳶又強調了一聲。
“好吧。”謝依雲聲音悶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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