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向日葵——番外林司祈1）
【一朵】
我想，我忘不了那張笑臉，像盛夏開花的向日葵，用明媚竟然還不足以形容，閃耀我我夏末入秋的開學第一天，然後還會閃耀我整個人生。
她睜圓了眼睛，伸手搶我的本子，鼻尖上有些微的汗珠，臉頰熱得紅紅的，帶著得逞的笑臉，對我說：“你的名字真好聽。”
我覺得這是我人生中最討喜的讚美。早上從家裡帶出來的陰霾一掃而光，天空明媚起來，一如萬裡無雲的天空。
我忍不住對她微笑，記憶力我從來沒有那麼認真地去表現，然後滿意地看到她呆掉的臉。很可愛，神態像極了一直擺放在我桌上的俄羅斯娃娃。
“林司祈，你長的真好看。”她總是對我說這句話，在我們同桌並不足夠長的一年時間裡麵。
她偶然會雙手撐著下巴愣愣地看著我，眼裡的狡黠像一隻偷吃了魚缸裡觀賞魚的貓咪，還是最慵懶的那一種。
她偶爾會在班主任的課上打盹，小腦袋在桌子兩三公分上方小雞啄米似的點下去，抬起來，點下去。有些清醒的時候眯著眼睛四處打量，看到班主任繼續寫著數學公式時候，又點下去，抬起來。
她經常帶些甜膩的小零食，故作大方地分一半給我，然後快速吃完自己的那一份，可憐兮兮地盯著我，其實是盯著我手裡的零食。
她也會經常買些奇怪的拚圖，她總是讓我給她拚好，然後自己在一邊默默地琢磨，直到她再次捧上被拆掉的拚圖，命令我給她再次拚好。
她風風火火，看上去沒心沒肺，實則對彆人總是心思細膩。
她總是一臉笑容，看到她就算是一月的天氣，也覺得溫暖。
她叫莫思攸，
她以前在我心裡。
她一直會在我心裡、
我隻是不能告訴她而已。
“小祈，我聽安槿說她很喜歡你唉。”她歪著腦袋，眼睛賊兮兮地閃躲這不肯直視我，“要不你考慮看看蠻。”
“她讓你過來說的？”
她的頭越來越低，恨不得埋進土裡，甕聲甕氣地“嗯”了一聲算是承認。
“喜歡我的女生也不少，你要是每個都來說一下，那是不是要把我分成n+1份？”我氣憤地敲她額頭，“你是有介紹費還是怎麼著，那麼熱心？”
我轉身，大步走，心裡的氣氛怎麼也平息不了。
“喂！”她一著急伸手就握住我，小手軟軟的涼涼的很舒服，“我是覺得說你們很相配嘛。安槿長得那麼好看。”
我心裡直冒酸水，安槿，她心裡隻有安槿？
語氣難免蠻橫起來，甩開她的手，盯著她的眼睛，一字一頓地說：“我不喜歡彆人安排我的人生。就算是你也一樣。”
她似乎被嚇住了，在我走後許久都沒有動作。我躲在暗處看著她，她蹲下來抱著膝蓋，無助地像迷路的小孩。
我的心似乎被一隻小手抓住，狠狠蹂躪，疼痛感蔓延開來。我突然想起媽媽在跟我形容什麼是愛情的時候有這樣的描述：你的視線總是不由自主地尋找她，你總能在人群中第一個發現她，你記得她的一切喜惡跟習慣，你記得她的表情，哪怕十年不再見麵。看見她笑一次，你會開心一整天；看到她哭一次，你會難過好幾年。
我終於向自己承認，在我15歲的年紀，或者更在，在見到她的第一眼開始，我便愛上了一個人，
她是莫思攸。
她隻是莫思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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