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天堂鳥(4)
【四朵】
我含淚微笑，迎接一切悲傷逆襲。
歡樂的時光總像是湍急的溪水，從山崖上義無反顧地墜落。手機震動著，我猶豫著拿出來看，隻看得見屏幕上安靜躺著的宋體字：你知不知道祈在哪裡？我找不到他。
我端正地坐著，小心翼翼地離他遠了一些，再遠一些。
我仰起頭，企圖笑出快樂的感覺，卻總覺得有些表情不適合僵硬在臉上，在愛情的道路上，總是卑微地選擇當個逃兵。
“第一場雪呢，那麼漂亮。”我伸手，看那晶瑩落在受傷，然後被身體並不算溫暖的溫度融化殆儘，“跟特彆的人一起度過，彆跟我虛度時光了。”
我明顯感覺到他的僵硬，然後迅速收斂受傷的表情，嘴角習慣地勾起來，像夜店裡麵勾三搭四的花花公子。
“又要趕我走了麼？”他帥氣地翻身下去，安穩地落地，動作一氣嗬成，漂亮的像是一曲舞蹈，我卻提不起一絲欣賞的興趣，血管快速地結冰，心跳的速度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然後，時間仿佛停了下來，隻看得見他抬起頭緊緊盯著我的那雙眼睛，在雪光的折射下麵呈現出玻璃的色澤，仿佛那片荒原也是銀裝素裹的一片冰天雪地，“為什麼不回答，明明就是要趕我走了不是麼？”
我想張口辯解，卻總覺得啞口無言。
“還是說，你並不需要我陪你？還是說，對你承諾過的不僅僅是我一個？”他步步緊逼，“你說啊，莫思攸，你到底在等誰？李瑉峰？陳璟珣？還是剛剛那個男人？”
“彆說了。”我捂住耳朵，“你彆說了好不好，你什麼也不知道。”
“你心裡到底有誰？為什麼不能老實告訴我。”他扯下圍巾，漫不經心地丟在地上，毫不在意地踏上去，“莫思攸，如果你心裡沒有我，就彆再假惺惺對我好，彆讓我再誤會你。”
純白的圍巾無辜地躺在地上，上麵還有可笑的腳印，那一步一步地，在踩踏我的心。
也不知是哪裡來的勇氣，我直接從圍牆上跳下去，然後很丟臉的摔倒在地。我隻聽到耳邊呼嘯的風，和來自不遠處梁煙的尖叫。
然後被抱進溫暖的懷抱，我抬頭看過去，林司祈站在原地，一副冷若冰霜的樣子。
我感受到胸腔的震動，“你為什麼要欺負我女朋友。”
林司祈震驚地看著我，目光裡麵滿是疑問，我轉過臉，把腦袋埋進宮旻的大衣裡麵，不讓彆人看到我快要漫出眼眶的淚水。
“所以，你心裡的人一直是他，一直隻有他？”我聽到林司祈的歎息，像北風一樣凜冽，狠狠地刮我的心，“看來是我誤會了。莫思攸，你的演技真好。”
那一句話，比千刀萬剮還能我感到疼痛，幾乎在那一瞬間淚如雨下。
梁煙撿起地上的圍巾，固執地塞進林司祈手裡，臉上有著近乎誠懇地認真：“攸攸她不會織圍巾，這個也是半成品，光看著也能知道這個織的人手藝有多糟糕。她說要繡你名字的，可是刺繡這種東西跟她八字不和，十個手指頭破了七個終於還是放棄了。”梁煙走過來，站在我身邊，“我告訴你這些，隻是想讓你知道，答應你什麼她從來都沒有忘記過，一直努力想要做好，她沒有演戲。”
林司祈嘴唇翕動，終於攥緊了圍巾轉身離開。
“你不應該說的。”
“可是攸攸，我覺得真心被人說成是演戲，是比車裂還讓人難受的事情。”
宮旻隻是平靜無波地衝我說：“這些事情，我可以知道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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