噠!噠!噠!
圖真竟然被老人的氣勢壓迫得連退三步。三步過後,他的臉色再次蒼白了幾分。
“還要打嗎?”老人道。
圖真咬牙支撐,他看了看唐堯,又看了看眼前的老人。最終隻能苦笑著搖頭。今天就算眼前這位老人沒來,他也不敢再動手了。唐堯剛才的表現讓他實在沒底,心中已經生了退意。
“滾!”老人暴喝一聲。
圖真臉色鐵青,卻是連反駁一句都不敢。眼前的老人乃是跟他師傅一輩的高手,他再驕傲也不敢跟他交手。最終,他隻能恨恨地看了一眼唐堯和老人,然後含恨離開。
呼呼呼!
葉穀雨的幾個弟子大口大口地喘著氣。他們雖然習武,其中也有幾個練出了內勁,但不管是剛才唐堯和圖真的戰鬥,還是最後老人那猛然爆發的氣勢,都讓他們感覺呼吸一滯。此時圖真離開,他們才感覺好受了許多。
“這就是武嗎?太恐怖了!”看著唐堯腳下那裂開的瓷磚,他們的心中冒出這樣一個念頭。他們習武大都是為了強身健體,從沒想過武功能達到這種地步。
“謝謝。”唐堯走到老人麵前,躬身道。
今天如果不是老人到來,他跟圖真絕對會有一個死在這裡。
老人讚賞地看著唐堯,道:“你叫唐堯是吧?”
唐堯點頭。
“你很不錯。我沒想到,你竟然能跟圖真打到這種程度。”老人眼睛盯著唐堯,道:“年輕一輩中,你已經算是很強的了。加油,我看好你。”
他看著唐堯欲言又止的模樣,道:“我知道你有很多事情要問,但你今天還是先好好休息一下。我會在這裡留幾天再走。至於圖真,你不用再擔心了。他不會再來找你。”
唐堯道:“他會死嗎?”
老人一怔,旋即笑道:“應該不會。他是古聰那老鬼的弟子,沒那麼容易死。”
唐堯點頭。隻要圖真不死,那兩人就有再次交手的機會。
當天,唐堯便在海州暫時住下。他硬接了圖真一掌,傷到了筋骨。體內紊亂的真氣有沈如夢的寒氣調和,但身體上的傷勢卻沒有任何辦法,隻能慢慢調養。
唐堯的住處是由葉穀雨安排的,在海州市郊外的一棟大彆墅當中。當然了,一起住進去的還有葉穀雨和那個老人。唐堯從葉穀雨的口中知道了老人的名字,程克武。
很奇怪的名字。老人武功那麼高,卻偏偏叫克武。
早晨,唐堯往常一樣醒來,規律的作息使得他早已養成了生物鐘。此時,天剛蒙蒙亮,外麵十分安靜。唐堯洗漱完畢,往彆墅外走去,準備晨練。
可當他推開彆墅大門,卻發現程克武已經在院子裡了。老人穿著一套寬鬆的練功服,正在打太極。唐堯駐足在那裡,觀看著。程克武的太極拳招式似乎跟公園裡的那些老人們打的差不多,但唐堯卻從中感受到了不一樣的韻味。
漸漸的,唐堯竟然看得癡迷了進去,身體不由自主地跟著老人動了起來。
“咦!有點意思。”程克武見到唐堯的動作,先是有些驚訝,然後眸中露出饒有趣味的神色。他不僅沒有停下打太極的動作,反而將動作放緩了一些,以便唐堯能夠跟上他的節奏。
一老一少,就這麼在無人的清晨打著拳。
唐堯跟著老人打第一遍拳的時候,明顯地感覺到自己的拳比老人的拳少了點什麼。
“神。對了,是神,是意境!”當唐堯跟著老人打第二遍拳的時候,腦海中陡然浮現出這樣一句話。仿佛閃電霹靂,一下子劈開了他這段時間習武遇到的重重迷霧。
程克武的拳形神兼備,而他的拳有形無神,少了那種意境和韻味。
但明白是一回事,能不能做出來又是另外一回事。直到跟著程克武打第六遍拳的時候,唐堯才把握住了一絲拳中的韻味。
滴滴滴!
遠處忽然響起了一陣汽車急鳴聲,唐堯這才從癡迷的狀態中出來。
呼!
他收拳而立,陽光分外刺眼,此時太陽已經高掛,時間接近了早上八點。
這一趟練拳,唐堯足足練了快三個小時。一老一少都忘記了時間。
唐堯心中有些可惜,若是在接著練下去,或許他能感悟更多的東西。但機緣本就是可遇不可求的東西,強求不來。
此時,程克武也停止了打拳。老人連續打了三個小時的拳,竟然沒有流汗,隻是臉色有些紅,顯示出了強大的體魄。
“不錯!你很不錯!”程克武看向唐堯的眼神中有著毫不掩飾的讚賞之意。
“多謝程老。”唐堯對著程克武行了個大禮。他知道這是程克武在成全他,親身傳授給他武術,否則大可以早早停止。這種大恩不遜色於師徒傳道受益之恩,甚至更加珍貴。
唐堯原本的武功陷入了一個瓶頸,無法突破。但現在他從程克武的拳中感悟到了許多東西,明白了自己的缺陷。腦海中靈感不斷迸發,隻要給他時間,絕對能夠把自己的實力提升一大截。
程克武受了唐堯的大禮,道:“你的天賦很好,就算沒有遇到我,你早晚也能領悟到這些。”
唐堯搖搖頭。老人說得如此輕鬆,但唐堯卻不敢當真。這個世界練武的人不知道有多少,但有多少人能練出內勁,又有多少人能一窺宗師。就像葉穀雨,若非這次跟圖真生死比鬥,他恐怕一生都無法領悟宗師的奧妙。而唐堯同樣如此,老人口中的早晚很可能是一個月,一年,十年,甚至是一輩子。
“程老,那種感覺是什麼?”唐堯問出了自己心中的疑問。他隻知道老人的拳中多了一種意境,但卻無法描述。這種感覺就像學數學,你懂得去計算一加一等於二,但卻不明白為什麼等於二。
程克武沒有回答,指著自己剛才打拳的地方。
唐堯凝神看去,瞳孔一縮。隻見老人剛才打拳的地麵竟然被犁出了一道道深深的痕跡,那些痕跡構成了一個太極的陰陽圖案。老人從始至終,都在這個陰陽魚中移動打拳。
看著唐堯微微擰緊的眉頭,老人輕輕一笑,道:“你可曾聽說過技近乎道這句話?”
“技近乎道?”唐堯琢磨著這四個字,隱約間,他感覺一扇大門在向他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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