堵不如疏啊。
唐堯在心中感歎了一句。可想要疏通沈如夢體內的寒氣，又談何容易。按照玄風子的說法，想要疏通這種由體質帶來的寒氣，沈如夢必須修習專門的功法才行。
而憑現在的唐堯的實力，又能從哪裡弄到這種功法。
對武道高手來說，沈如夢的體質是萬中無一的天才。但對沈如夢卻是時刻可能奪去她生命的夢靨。
“我要馬上給如夢針灸。”唐堯道。
沈餘指著放在床邊的一套銀針，道：“已經給你準備好了。”
唐堯麵色凝重，捏起一根銀針，用以氣禦針的手法緩緩紮入沈如夢的穴位。他剛想用之前的方法，用自身的真氣去一點點衝散沈如夢體內的寒氣。但他的真氣剛順著銀針進去的時候，那些寒氣仿佛感應到了強敵一樣，竟然順著銀針鑽入了唐堯的體內。
這一變化在電光火石之間，就連唐堯都反應不過來。等他回過神來時，那些寒氣已經進入了他的經脈，隨著真氣運轉周身。
寒氣挾帶著令人心驚的恐怖低溫，唐堯隻感覺自己的經脈仿佛被凍住了一眼，連調動真氣對抗都做不到。
外麵，唐堯的體溫同樣急速降低，眉毛和頭發上結了一層淡淡的冰霜，仿佛剛從雪中走過一樣。
沈餘和沈如夢見狀，露出震驚和擔憂之色。沈如夢想要抽回手腕，但卻被沈餘及時阻止。
“唐堯的醫術不是你我能想象的，他能應付過去的。”沈餘對唐堯的醫術倒是十分自信。
唐堯經過一瞬間的呆滯之後，知道已經到了十分危急的時刻。但或許是從小浸淫在醫術古籍中養出了淡定的氣質，他並沒有緊張，思緒反而越發冷靜。甚至進入了一種很奇妙的境界，就跟當日觀看程克武練拳的狀態有些相似。
下意識地，唐堯竟然操控著體內的真氣將寒氣包裹了起來，然後運轉程克武交給他的吐納呼吸之法。寒氣一點點地被消滅，而唐堯的真氣則是在一點點的壯大。此消彼長之下，唐堯的體溫開始回升。
到了最後，那些寒氣大部分被唐堯散發出了體外，剩餘的小部分則是像以往一樣在丹田落戶。
呼！
唐堯吐出一口氣，在空氣中竟然化為白霧狀！唐堯隻覺得渾身前所未有的舒爽，仿佛連身體都輕了幾分。但此時卻來不及探查。
有了第一針的經驗，接下來的針灸就快了許多。
針灸完後，沈如夢的體溫逐漸恢複。
唐堯這才鬆了口氣，讓沈如夢先休息，他和沈餘打了個眼色，兩人從房間裡退了出來。見到唐堯臉色有些蒼白虛弱，沈餘關心問道：“你沒事吧？”剛才唐堯那種狀態著實嚇到了他。
唐堯擺擺手，道：“沒事。隻是有點脫力而已，休息一下就好。”
沈餘感激道：“謝謝。如果沒有你的話，我都不知道如夢能不能撐到現在。”一想到剛才沈如夢寒氣爆發的樣子，沈餘一陣後怕。
扶著唐堯在沙發上坐下，沈餘這才接著問道：“那如夢接下來怎麼辦？像今天這樣的情況，會不會再次發生？”
他也是聲名顯赫的中醫，可此時在麵對孫女這種怪病時，完全沒了主意。為醫者，卻連自己的親人都無法保證健康，這才是最大的悲哀。
唐堯揉了揉太陽穴，舒緩著疲勞。他沉思片刻，睜開了眼簾，悠悠歎了口氣，道：“是我太低估如夢的病情了。如果不是我刻意用針灸壓製她體內的寒氣，那些寒氣隻會一點點散發，不會像今天爆發得這麼厲害，險些害了如夢。”
沈餘一怔，搖搖頭，道：“這段時間是如夢過得最開心的日子。你不用自責。就算如夢知道了，也會支持你這樣做的。”
唐堯麵色沉重了幾分，道：“接下來我可能會外出一段時間。”
他望向陽台外的天空，不管是中醫大會還是藥王穀之行，抑或是慕容家，都已經提上了日程。
沈餘道：“那要讓如夢跟著你嗎？”
如果沒有唐堯給沈如夢針灸的話，豈不是說沈如夢要每天遭受幾個小時的寒氣之苦。
唐堯搖搖頭，道：“這次比較危險，如夢不適合跟著我。不過沈老放心，我等會給你寫個藥浴的方子，再配合你的針灸，應該能暫時抑製她體內的寒氣。”
這個方子還是他前段時間跟林重勉討論醫術時的收獲，效果雖然不如以氣禦針的針灸方法，但卻方便許多，以沈餘的醫術足以用得出來。
沈餘鄭重謝過。
兩人正聊著沈如夢的病情，沈餘的電話卻忽然響了起來。他出去接了個電話，回來時，眉宇間帶著幾分怒火：“欺人太甚了！”
“怎麼了沈老？”唐堯問道。
沈餘揮著手中的電話，道：“剛剛這次中醫大會的負責人打電話給我，說讓我不要帶你去參加中醫大會，否則就取消我作為嘉賓出場的資格。他們憑什麼這麼做，你也是中醫，憑什麼不讓你參加中醫大會？”
唐堯心中一凜，看樣子王臨和孫器的能量還真是不小，這麼快就把他參加中醫大會的途徑給堵死了。
沈餘看著唐堯的樣子，以為他是受了打擊，忙勸道：“唐堯你放心，既然我答應讓你參加中醫大會，那我就一定帶你進去。”
唐堯搖搖頭，道：“沈老，這次的事情恐怕沒那麼簡單。”
接著，唐堯將剛剛自己碰到孫器和王臨的事情簡單說了一遍。
“藥王穀孫器。”沈餘皺著眉頭，道：“藥王穀，我倒是聽幾個老夥計提起過。我一直以為是虛構出來的，沒想到真的存在。可是，他們不是以服務中醫為主旨的嗎，怎麼會對你懷有這麼大的敵意。”
唐堯搖搖頭，這點連他都不清楚。這也是他第一次跟藥王穀打交道。若非孫器的做法實在讓人惱火，他也不想跟對方為敵。
“就算是這樣，我也不能讓你受這種不公平的待遇。現在的中醫界有多少屍位素餐的家夥在抹黑中醫，他們哪樣比得上你，憑什麼他們能夠進入中醫大會，而你卻要被他們耍手段，排除在門外。”沈餘憤恨地道。
唐堯輕歎了口氣，沈餘說的的確是事實，但暫時以他的力量沒辦法改變。
“沈老，這件事你就不要操心了。我自己會想辦法的。”唐堯道。他不想牽連到沈餘。像沈餘這種老人，越是注重自己的名聲。萬一沈餘為了自己跟他們針鋒相對的話，到時候誰又能保證他們不會向老人潑臟水呢？
“我知道你是為我著想。但這件事如果連我都不給你說話的話，那我這把老骨頭活著還有什麼意義。”沈餘目露堅定之色，仿佛已經下定了決心要為唐堯做點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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