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這一聲巨響,唐堯的精神變得異常的清晰,仿佛一盞明燈,照破無儘的黑暗。他此時雖然背對著慕容慧,但卻能清楚地看到慕容慧臉上那種驚慌和擔憂的表情。不僅如此,他還感受到了慕容老爺子身上的氣!
他剛剛跟慕容慧說過,人活著就是靠一口氣支撐,氣散了,人立馬就死。
這種說法很玄乎,因為再高明的醫道聖手都沒辦法證明那口氣的存在,甚至連感應都做不到。
而現在,唐堯真實地感覺到了慕容老爺子身上的氣。
老人原本已經接近氣散的邊緣,而隨著唐堯施展回生針法,那些零散的氣仿佛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給攏著,重新被聚了起來。隻是這股氣依然微弱。
“原來這才是真正的望氣。”唐堯心中生出明悟。
他以往的望氣,不過是通過觀察人的氣色繼而判斷病症,這隻是皮毛功夫。而現在他已經能夠觀察到人體的本源之氣,這是精神層麵上的。兩者不可同日而語。
人一旦疾病纏身,精神就會萎靡不振。所以通過看一個人的精神,就能大概看出他是否健康。
唐堯重重地呼出一口氣,體內的真氣湧出,護住老爺子心頭的那口氣。其他的真氣則是在老爺子體內迅猛竄流了起來,這些真氣帶著鋒銳的寒意,將那些擴散到老人體內的癌細胞統統殺死!
之前,唐堯不敢用這種暴烈的方法,那是因為他沒辦法護住老人的氣。但現在卻沒有了這種後顧之憂。
一分鐘不到,老人全身的癌細胞全部被寒意抹殺!
唐堯這才微微睜開眼睛,剛才他竟然是閉著眼睛施針的。甚至於在什麼時候閉上眼睛,連他自己都不知道。
將銀針拔掉,唐堯這才露出如釋重負的表情。
但緊接著,他便感覺到精神一陣疲勞,恨不得此時就躺在床上睡個幾天幾夜的。
“看來,這種望氣太消耗精神和體力了,以後還是少用。”唐堯在心中暗道。但卻沒有絲毫後悔,反而是大歡喜。達到了真正的望氣,表明他的醫術又往前進了一大步,離入神境已經不遠了。
慕容慧扶住身形有些搖搖欲墜的唐堯,關心問道:“你怎麼樣?”
唐堯擺擺手,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他現在精神十分疲勞,全身更是一陣酸軟,明顯是用力過度。或許在慕容慧看來,他隻是給慕容老爺子紮了幾針,但其中的艱難和危險隻有他知道,絕對不比上次跟圖真的比武差。
不管是給慕容老爺子聚氣,還是最後用真氣殺死癌細胞,都是十分消耗體力和精神的。隻要他犯一丁點錯誤,慕容老爺子都絕無活下來的可能。這跟在刀尖上跳舞沒有任何分彆。
慕容慧看了看躺在床上的爺爺,此時老人除了臉上的表情比之前平靜外,她實在看不出有任何的區彆,更沒有蘇醒過來的跡象。
“難道他剛才隻是在做做樣子,想讓我感動?”慕容慧的心中浮現出這樣一個念頭。雖然知道唐堯不是這種嘩眾取寵的人,但她還是忍不住這樣想。
唐堯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笑道:“放心吧。你爺爺已經沒事了,再過一會就能醒過來了。”
砰砰砰!
病房的大門被敲得一陣亂響,慕容丘壑和薛成興等人的聲音傳入房內。
“唐堯,我命令你馬上出來!我爸要是出了什麼事,我慕容家絕對不會放過你的!”
“姓唐的,你擅闖金山療養院還打傷病人家屬,我已經上報給了醫院,你準備接受法律的製裁吧。”
“再不開門,我們就撞門了!”
“嗬嗬。開門吧。”唐堯和慕容慧對視一眼,輕笑道。
“可是你?”慕容慧擔心道。她怕那些人一進來,唐堯會有危險。
唐堯搖搖頭,道:“沒事。你爺爺快醒了,他們奈何不了我的。”
慕容慧一愣,看著病床上的爺爺,發現他並沒有絲毫蘇醒的趨勢,對唐堯的話不免有些懷疑。
“哎。我居然還抱什麼希望。癌症本來就是絕症,就算唐堯治不好那也是很正常的。”慕容慧有些失落,但還是在心裡自我安慰:“隻要有我在,就不會讓他們對唐堯不利。”
想通了這些,慕容慧這才把病房的門打開。
慕容丘壑、薛成興以及七八個保鏢魚貫走了進來,先是將老爺子的病床團團圍住。慕容丘壑查看著老人的呼吸脈搏,確認老人無恙後,這才稍微放鬆下來。
而薛成興見到慕容老爺子身上那些醫療器械都被拿了下來,臉上露出怒意,指著唐堯便破口大罵道:“姓唐的!你到底想做什麼?是何居心?你居然在不經過病人家屬的同意就擅自對病人進行治療,要是出了什麼事?你付得起責任嗎?”
慕容丘壑此時也一臉寒霜地看著唐堯,特彆是當他看見唐堯居然還坐著休息時,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唐堯,你這種做法已經觸犯了法律。這次要是不給我個交代的話,你就準備在牢裡度過下半輩子吧!”
他原本正愁想不到辦法將唐堯打發掉,現在唐堯居然做了這麼愚蠢的事情。他剛好可以用來逼慕容慧妥協,嫁給顏曉。
“觸犯法律?”唐堯搖搖頭,厭惡地看著慕容丘壑和薛成興,道:“我隻知道醫者治病救人為先。”
“治病救人?”薛成興一邊重新調那些醫療設備,一邊譏諷道:“那你倒是說說,你剛才怎麼給慕容老爺子治病的?要是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我們金山療養院不會讓你離開的!”
唐堯指了指躺在床上的慕容老爺子,道:“我已經治好老爺子的病了。你那些醫療器械可以省下來了。”
薛成興聞言,沉默了一會,接著用一種看傻子的眼神看著唐堯,道:“你丫的瘋了吧。就幾分鐘的時間,你敢說自己治好了癌症晚期的病人!我看你自己也有病,應該去精神病院看一下!”
慕容丘壑同樣冷冷地看著慕容慧,眸中的輕視不言而喻,仿佛在說:“這就是你看上的男人嗎?”
慕容慧臉頰一陣發燙,不知如何辯解。
“吵什麼啊?”就在這時,一道有些虛弱的聲音忽然在病房內響起。
“吵你媽。”慕容丘壑原本正在氣頭上,聽到這句話後,頓時下意識地罵道。然而他隻說出三個字,卻立馬張著嘴巴,說不下去了。
而正擺弄著儀器的薛成興則是愣在了原地,手中的一個儀器表“哐當”一下砸在自己腳上都毫無察覺。
慕容慧雙手掩嘴,臉上是不敢置信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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