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之人正是洛神山的宗主白羽。
有洛神山第一個開口表態，其他宗門皇室也好像有了思路一般，各自私下互相商量一二後便也定了個大略。
那些撞了方向的，也都好商好量地約好私下開小會再定細節。
正事有了章程，他們也都更有心情閒話幾句。
就聽有人感慨道：“觀之此清單，價格之低廉我們都心知肚明，然淩仙宗卻並未想著一家獨大做凡人界唯一的賣家，而是將其低價出售給我們，還建設商業區、租賃店鋪，讓我們也能做得這份營生，這可是明著讓利了。”
“正是這個理，既然淩仙宗有此美意，咱們也順應他們好好發展商業區，如此便是共贏了。”有人應和道。
清河派掌門韓尚義此時出聲說道：“為了這秀水城商業區能快些發展，也更是為了我們自家的店鋪能生意興隆，不如我們抽調一些門中不影響供貨的人手去外頭給宣傳一二？”
聽到這話，許多人不由得點頭。
“道友此言甚是。”
“若是以後其他宗門國家的修士都要來這秀水城購買物資，那咱們豈不是……”一個長老說著，輕撫自己長須的手都控製不住地抖了一下扯下一根來。
若淩仙宗果真能撐得起日後大量的進出貨物，那他們可就發達了啊！
不光是靈石發達了，往後他們在整個凡人界中的地位也會水漲船高。
成與不成，一切，皆看一個月後這秀水城的交易中心是不是真的能供應得起他們這麼多宗門的各種訂單了！
不過端看李氏皇族與清河派、雲煙教以及上陽門這三家的情況來看，這個交易中心，還真有很大的穩定可能性啊……
如此看來，他們自家內部也得早作些安排才是。
眾人心中各自盤算著。
待客室內安靜了下來。
正坐著跟自家長老傳音商討的清河派掌門韓尚義，突然收到了一個意料之外的傳音。
身為元嬰修士的他，自然不是隨便一個什麼修士想給他傳音就能隨意傳的，能夠輕易直接給他傳音的人，除了修為高他許多的或者有什麼獨門傳音秘法之人，便隻有他的女兒韓蔚姝。
收到女兒的傳音，韓尚義不動聲色地環顧四周，隨即清了清嗓子忽然開口道：
“諸位，關於散修之流，我突然想到一個不錯的辦法。”
聞言，眾人頗為不解。
也沒人討論關於散修的什麼問題吧？這好端端地怎麼突然提起散修來了？
韓尚義看大家麵露疑惑，直接開口解釋道：“在我們看來，外頭的散修都是一些手中沒什麼靈石的低階修士，他們沒什麼購買能力，且大多由於修煉無望而未必會將手中那為數不多的靈石換取修煉方麵的資源，也就是說，他們很難成為未來咱們修士商業區的消費人群。”
眾人雖然依舊不知道他說這個的目的是什麼，但聽了這番話還是認可地點頭。
“的確如此，那些散修大多都是進階無望者，他們便是手頭有點結餘，怕是也不會拿來換修煉資源，也換不了多少。”
“是啊，若是真的放棄修煉，倒是不如用手頭僅剩的東西換取凡俗的財物更合適。”
韓尚義繼續道：“但不管怎麼說，靈石也好，彆的也罷，隻要是咱們修士能用得上的東西，放在凡俗之中價值更是不可估量，因此若是以此為利，倒是能夠雇傭很多散修來為我們做事。”
此言一出，在場之人皆有些怔愣。
有人思索著問道：“韓掌門可是要雇傭散修為宗門製作貨物，以此來接取更多的訂單？”
韓尚義搖頭：“散修之流大多修為低微，更彆說鮮有一技之長傍身。”
畢竟若是能夠有一技之長的話，肯定是會被宗門留下不可能淪為散修的。
“不能雇散修製作貨物，但我們各宗門內部，以及以後在這秀水城中的一些雜事卻是可以雇傭散修來打打下手。如此，我們自家宗門也好，皇族也罷，便都可騰出更多的自家人手來，有能力的可直接乾活兒，能力尚且不足的也能夠有更多的時間與精力去學習學習。”韓尚義說道。
“很多散修說是修煉無望，實際上很多資質卻遠沒有那麼差，不過是資源不足或是受各種修行中的意外所掣肘而不得已放棄。若是能有機會往上攀升境界，誰又願意一直原地踏步呢？”韓尚義滔滔不絕著，“我們雇傭了散修打雜，散修有了活兒乾，有了靈石賺，他們便有積累的渠道，而非之前那般受限於資源不足而斷了念想。這樣才是長久的打算。諸位認為可對？”
“韓掌門此言，站在散修的角度倒是沒錯，可如此一來，於我們又有何利？我們賺了靈石，不收在自家口袋裡，反而要掏出來拿去額外付給散修做工錢，能請散修乾的活兒，明明自家弟子能做得更好更用心，又何必再找那些沒有前途的散修呢？”金鴛國皇室一位金丹修士問道。
韓尚義聽了正要開口給他解釋，解釋其中的區彆，解釋市場是要流動的，解釋隻有這樣他們才能在這個基礎上去培養更多的人才獲得更好的發展，解釋什麼叫先富帶後富。
卻不想有一人趕在他前頭出聲了。
“難道，咱們凡人界還不夠一潭死水嗎？”卻是洛神山的白羽宗主發話。
簡簡單單一句話，卻是說得全場頓時死寂一般沉默了。
便是方才還準備解釋一番的韓尚義也沒再說話。
是啊，他們凡人界，已經夠一潭死水了。
已經成為一潭死水很久，很久了。
在座的修士至少都有幾百歲的年紀，他們每個人自出生起，凡人界便早已經是這樣。
他們年少時或許也有過各種不計得失的憤憤不平，也有過想要打破社會桎梏、改變世界的心，但隨著年歲與修為的增長，隨著身份地位逐漸提高，他們的想法便慢慢發生了轉變。
以前的自己，那都是年少不懂事罷了。
大人要有大人的處世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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