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搶?我們就這麼去彆人的地盤,能行嗎?”
阮幸嚇了一跳,她找胡三幫忙就是為了不想惹麻煩,連忙問清楚。
“沒事,他同意了,我和他說有個小孩想跟他賭,他覺得有趣會配合的,有人問起來他會說是他帶來的人,你就放心吧。而且彆人現在又不知道你是七爺的人,你隻要把握好度即可。”
胡三神情自然的解釋,繼而又問道“對了,我還沒問你,你才學了幾天,真的這麼有把握能靠賭術賺錢?”
“當然有,我已經試過了。”阮幸挺起胸膛非常自信,她昨天可是靠著一手三仙歸洞賺了五六十文錢呢!
再不濟,還有模擬器兜底,她不可能輸。
胡三點點頭,“好吧,我也在石師傅那學過一段時間,連入門都沒能入門,知道七爺看上的人天賦高,我也就不多說什麼了,你隻記住一點,把握好度,那位劉公子跟你爹不一樣,他有一個僉事的後台,不好做的太過分。”
“我懂。”阮幸了然,不管在什麼地方什麼時代,有背景的人和沒背景的人都是不一樣的。
說話間兩人已經走到一家氣派的二層小樓門口,裝飾華麗帷幕低垂,風吹起外層的罩紗,撫過朱色蓮花門柱,美輪美奐。
“這就到了?”阮幸不可置信的問,隨即忍不住吐槽,“花裡胡哨的,不像賭坊像怡紅院。”
胡三無奈聳肩,“劉公子附庸風雅,這兒的環境也確實是他被勾走的主要原因。我就不送你進去了,裡麵有人認識我,不方便,你到了二樓就說你找劉公子就行。”
阮幸點點頭正要推門進入,忽然想起什麼,轉頭道“離七爺的地盤這麼近,這個小樓該不會是…?”
“是虎爺的。”胡三道,“怎麼了,你也不方便?”
“那倒沒有。”阮幸直接否認,雖然昨天她打了虎爺的小弟,但那隻是兩個外圍成員,虎爺知不知道有這兩號人都不一定,談不上得罪不得罪的。
而且那倆人起碼也得好幾天下不了床,她想見也見不著。
推開門沒見有人把守,阮幸就直接進去了。
一樓幾張大桌子分彆排列,桌布上畫著各種等人下注的圖案,周圍三三兩兩站著的人眼下青黑,麵色一片萎靡,還有一些躺在地上睡的歪七扭八打著有節奏的鼾,阮幸小心的從人堆裡走過去,找到了上二樓的樓梯。
二樓就比一樓安靜多了,回字型的房間布局,站在走廊上可以高高在上看到下麵人的喜怒哀樂,把門一關又可以不被外界影響。
阮幸上來左手一側三個房間都關著門,裡麵也沒什麼動靜,她猜測那是包間,打算先從右邊開始找。
右邊第一個房間裡是一張四方桌上麵擺著一副葉子牌,不過並沒有人。
也是,誰家好人大早上來賭坊打葉子牌啊。
阮幸繼續走到右手第二間,裡麵正中間擺放著石砌的台子,七八個衣著光鮮的男子圍在一角低聲聊著什麼。
窗戶開著,輕紗吹動,一個穿著錦袍的年輕人眼神迷離的倚靠在窗台上,手裡拿著白釉細口的小酒瓶輕輕晃悠,頭發有些散亂似乎一夜未曾休息,卻不影響他的風度,見到阮幸探頭探腦的進來對著她勾了勾手指。
阮幸頓時會意走了過去,“劉公子好,大早上就喝酒呢?”
“提提神,原本要睡了,這不是等你麼。”劉公子喝了一口酒,“我混跡江寧城這麼多年,還是頭一回在賭場見到你這麼小的,有意思,來玩什麼?”
不等阮幸回答,劉公子又自顧自道“客隨主便,胡三說你聽骰子挺厲害的,我就不跟你玩那些了,喏——”
他指指中間的大石台,狡黠的眨眨眼,“我們玩這個。”
石台有一米高,阮幸隻比它高半個頭,要踮踮腳才能看到裡麵是什麼,她扒著台子邊緣拚命墊腳的樣子很狼狽,卻逗笑了劉公子。
阮幸黑了臉。
劉公子掐著她的胳膊把她架到了台子邊緣側坐著,這才看到,石台裡是半米深的水,用木板隔斷成一個個長方形,每一個過道裡都有巴掌大的小烏龜在慢慢的遊動。
“這是一種陸龜,把它放到水裡它就會拚命遊泳找到一塊可以上岸的陸地,這一局快要結束了,你就先看看,等下猜猜哪一隻會奪冠吧。”
阮幸聚精會神的看著水池,耳邊也聽清楚了旁邊一個公子哥低聲嘟囔的話。
“綠毛將軍你倒是遊啊!動一動!馬上要被其他龜超過了!”
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是一隻背生苔蘚的深綠色小烏龜,距離終點的陸地隻有一線之隔,卻擺爛原地不動了。
再往後的是一隻龜背上兩道紅色花紋的黑色小龜,正吭哧吭哧遊著,馬上就要追上綠色小龜到達陸地。
其他小龜早已半路夭折或依舊無頭蒼蠅般原地亂轉找不到陸地的方向。
“你應該沒玩過這種吧,猜猜哪隻能贏?”劉公子雙手撐在台子上,俯下身饒有興致的在她耳邊低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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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幸目光沉靜的看著,這種類似於鬥雞鬥蛐蛐的遊戲她確實不懂,石師傅也沒有教過,動物不會按照人類的想法行動,越是智商低下的動物越不可控,下藥或者讓動物受傷來控製比賽結果很容易被人看出來。
因此,這種看起來最為公平的賭局才令人深深著迷,是輸是贏,全看老天爺給的運氣。
她沒有使用模擬器,現在還不急。
阮幸反問道“確實沒玩過,劉公子天天在此應該比較了解吧?您覺得哪隻能贏呢?”
劉公子撇撇嘴,“唔,這綠毛將軍這兩天賽了多場都是它勝出,一落水就知道往哪個地方使勁,我早看膩了,這隻紅蓮玄水是新培養出來的噱頭,今天是它的第一戰,我壓了它。”
“那我覺得您眼光不錯,這隻紅蓮玄水大概是贏了。”
阮幸話音剛落,紅蓮玄水已然超過了綠毛將軍爬上了陸地,邊上那個壓了綠毛將軍的公子哥頓時捶胸頓足唉聲歎氣。
劉公子有些得意的笑著舉了舉自己手裡的小酒瓶,賭坊的工作人員適時的呈上了他贏來的賭金。
托盤上白花花呈不規則狀的銀子堆成一團,粗略估計得有十幾兩,看的阮幸眼熱。
“還不錯,紅蓮玄水剛上場沒人知道它的本事不敢壓,我壓了五兩,一賠三的利率賺了十五兩。”劉公子捏了一角碎銀,把玩了一下丟給端托盤的小廝,“賞你了。”
這一角碎銀稱一下可能有一百文左右,小廝喜笑顏開,連連躬身,“謝劉公子賞,您今日牛運衝天,定能滿載而歸!”
兩個漢子提著一個大竹籠上來,用長柄夾子將綠毛將軍夾上來,戳了戳,小龜有氣無力的動了動前爪。
綠毛將軍的忠實粉絲緊張的過去問漢子“它怎麼了?不會是死了吧。”
漢子搖頭,“沒有,應該是累著了,我帶它去歇兩場再上來。”
各個賽道的龜龜重新投放,下一局要開始了,小廝端著新的空托盤站在一旁等待眾人的下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