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雞飛狗跳之後,仙子終於接受了這個事實,不過還是嘴硬道“我才不會當這個魔道宗門的太上長老。”
魔君嗤笑一聲,“你現在自己就是個邪物,不當難不成還能回東州嗎?這麼多年過去了,即便你的宗門還存在,他們會認你一個邪物當師祖嗎?”
仙子默道“我從未想過還能回去。”
在她死後沒幾年,殘魂堅持不住快要消散的時候,她沒有拒絕魔君吞噬了其他東西幫她續命,她就已經不再是那個純粹的玄極宗弟子了,無論有沒有阮幸,她都會為自己感到羞恥。
“但,我心中仍然認為我是玄極宗弟子,我依舊會遵循玄極宗的門規道義,我會一直跟著你盯著你,如果你的徒弟為了修煉做了什麼殘忍的事情,我也會毫不猶豫的殺了他們。”
“隨便你,反正那些徒弟都是阮幸的人,我不過是打發時間圖個樂子。”魔君無所謂的說道,他湊近仙子的臉,語帶調笑,“當然,也歡迎你一直盯著我,最好,是寸步不離。”
眼見著仙子的臉紅了又白,她有些氣憤的甩袖離開,魔君則哈哈大笑。
阮幸進不了結界內,她隻能目送仙子,然後問魔君道“你該不會故意教他們一些需要殺人放火惡貫滿盈的功法吧?”
“我像這種人嗎?我的吞噬之法,叫做五氣食念,人有五氣,貪,怒,妒,恨,欲。這裡有這麼多凡人,是一個非常適合培養的溫床啊。”魔君輕笑著說道。
五氣食念。
的確,這裡的凡人過的並不好,大部分人每日都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
阮幸其實還算是幸運的,她出生地在一個還算繁榮的城裡,這個城中又因為紅頭道人組建的幫派而暫時處於穩定之中,雖然家庭結構不算太好,可至少沒有食不果腹,衣不蔽體。
這個功法很適合這裡。
很快,胡三給她帶來了一個能夠感應到氣感的人過來。
“隻是……有一點,解藥還有最後兩個月。”胡三有些為難的說道。
這個人是許燦。
阮幸還記得,在一次模擬裡胡三寫信告訴她許燦已經開始科考了。
這小子真的像是一顆岩石裡拚命的草,有一點機會就能夠抓住不放,十分努力。
許燦身上的毒這件事倒是好解決,低階丹藥中是有一些通用的解毒丹的,對於凡人的毒肯定也能解,不過阮幸身上暫且沒有,她也懶得為了許燦單獨尋找材料開一爐丹。
而且凡毒對修士不怎麼起作用,隻要兩個月內許燦能夠修煉到練氣三層,那麼就能把每次毒發的時間硬抗過去,不會致死,待到他築基,也會洗經伐髓,把體內的雜質和剩餘的毒素排出體外。
“無妨。”阮幸對胡三解釋了幾句修仙界的常識,然後道“給他定個期限,兩個月內必須到練氣三層,如果不成,那就是他沒有這個命。”
胡三驚訝了一下,應了聲是。
他和阮桃都是從基礎練氣口訣開始修仙的,半年時間才練氣三層,讓許燦兩個月就修煉到這個地步,聽起來好像有點強人所難了。
但阮幸不這麼覺得,魔修的功法本就比修仙要速成一些,這個環境還這麼合適,加之許燦本人的心性,要達成這個結果並非天方夜譚。
“他們兩個這段時日怎麼樣?”阮幸接著問道。
魔君和仙子自從進了結界以後就幾乎整天見不到人影,偶爾也就是神出鬼沒的過來跟她說幾句話就又消失了。
她自己進不了結界,幫派內又全都是凡人,想盯著他們倆也做不到。
也就胡三和阮桃跟他們接觸多一點,畢竟也是名義上的師父,仙子給阮桃傳承灌體以後,阮桃現在也是築基初期了,她對修仙界更是如同白紙一張,幾乎重塑了整個世界觀,因此經常跟在仙子身邊虛心求教。
胡三想了想道“似乎也沒什麼問題,仙子日日都和魔君在一塊兒,城裡也沒有出現任何異常。”
希望他們兩個真的能在結界裡老老實實的吧。
以他倆的實力,加起來大概率是不怕國師宮內輪值的那位國師的,隻不過魔君對國師宮地下的那顆結界樹有興趣,所以他暫時應該不會輕舉妄動。
阮幸嗯了一聲,拿出了兩張傳訊符,給了胡三,“這個你拿著,有緊急消息便用靈力啟動給我傳消息,我很快便能收到。我應該是待不了幾天了,很快就會離開,到時候劍來我會帶走。”
這幾天天氣不錯,初春本是春寒多雨的時節,但這幾日一點雨雪都沒讓阮幸碰見。
劍來給她搭的帳篷也很用心,布料柔軟輕便,帳篷遮陽透風,她已經養了五六天的傷,每天吃了療傷丹運功幾個周天後便懶洋洋的躺在軟乎乎的被窩裡,再等兩天差不多就可以回玄冰宗了。
這次離開恐怕要很久以後才有機會再見了,因為,她要去中州了。
“是,小姐。”胡三應了一聲,又道“幫派裡給您攢的銀子明天帶過來嗎?盈餘大概有一萬八千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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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幸剛開始修煉的時候是挺惦記著紅頭幫每年一兩萬銀子的收益,但沒想到她修煉速度這麼快,不到一年的時間就已經築基中期了,除去之前在鎮子裡的花銷,她現在手裡還有兩千八百多的下品靈石,根本看不上這點銀子了。
“你們留著吧,拿這些銀子多尋摸一些有靈骨能感應到氣感的少男少女,等他們修煉到練氣一層就讓他們發心魔誓永不背叛,那些人裡,若是有魔君或仙子看得上的,就隨他們去教,隻一點,我給你們的丹藥隻準你和我姐用,其他人彆給。”阮幸頓了頓道“還有就是,如果魔君和仙子真的搞出什麼事情,然後他們應付不來的話……你和我姐就用我給你們的遁地符,馬上出了結界離開這裡,找到城鎮暫居給我發消息。記住,其他人和產業,都沒你們的命重要,隻要你們活著,那些身外之物沒了也就沒了。”
胡三鄭重的點了點頭,然後下意識的摩挲了一下腰間嶄新的儲物袋。
愜意的又過了兩天養傷的日子,她的傷勢終於恢複了近八成,把劍來召喚回來,收起了帳篷,阮幸道“我們走吧。”
劍來蹲下身抱起阮幸,開啟鬼遁之術在通道中穿梭。
其實她已經可以自己禦劍了,隻不過就是有點懶,不想動。
劍來的速度很快,且他的陰氣也好像取之不儘用之不竭一樣,連續在通道內快速奔跑了三四個時辰,阮幸輕輕打著哈欠時醒來,他們已經在玄冰宗的山門外了。
“你留在外麵藏好,我自己進去。”阮幸說道。
玄冰宗接連出事,現在正是敏感時期,她不想讓劍來進去萬一被發現點痕跡可就說不清了。
劍來帶著人一起用鬼遁之術消耗還比較大,但他一個人保持隱匿狀態幾乎就沒什麼消耗了,他以前也是,一天十二個時辰都好像消失了一樣待在隱匿空間裡的,安安靜靜不喊他就不出來。
他順從的將阮幸送出通道,阮幸看了看有些蕭瑟的山門,召出飛劍禦劍飛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