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神識中來看,應當是個凡人,一個白發蒼蒼的老媼,瘦的皮包骨一樣。
她該不會在這裡待了很久了吧……可這裡沒有吃的,她是怎麼活下來的呢?
阮幸確認了對方沒有威脅後便推開門走了進去,老媼聽到聲音似乎嚇了一跳,顫巍巍的用渾濁的眼珠看過來。
“你好,還能交流嗎?”
老媼沒有說話,而是慢吞吞的爬了過來,阮幸沒有躲開,老媼鼻翼翕動著在阮幸身上嗅了一會兒,然後張開不剩幾顆牙的嘴,一口咬在阮幸剛剛摔斷的小腿骨上。
雖然經過阮幸簡單的運功療傷後,皮膚表麵的傷口都已經愈合,而老媼沒什麼攻擊力的牙齒也傷不到金丹期修士的皮膚,甚至都沒感覺到什麼痛感。
老媼開始吮吸阮幸褲子上快要乾涸的血跡。
她看起來並不瘋癲,隻是餓了很久有些神誌不清,如果能讓她吃一點東西,說不定還有交流的可能。
隻是她現在也打不開儲物袋,不然還能給她點吃的。
阮幸皺眉思索了下,用劍在自己的小腿上劃出一道傷口,“喝吧。”
溫熱的血流出來,老媼的眼神中有了一點光彩,她迫不及待地用舌頭舔舐傷口渴望喝到更多能夠緩解她乾渴和饑餓感地東西。
那道淺淺的傷口很快重新愈合,老媼似乎也恢複了一些理智。
阮幸接著問道“聽得懂人話嗎?”
她幾不可聞的輕輕點了一下頭。
“你是怎麼到這地方來的?待多久了?又是如何活下來的?”阮幸柔聲問道。
老媼說話了,她的嗓子十分的沙啞,“九天……九天了……沒有人……救我……我來送飯……沒有人……”
她說的話顛來倒去十分難懂,阮幸耐著性子聽了半天,才聽明白。
這個老媼是給自己在地裡乾活的丈夫送飯,不知怎麼回事迷路了,就到這個地方來了,她剛開始找了好幾天,但是這裡都沒有一個人,漸漸的就絕望了,躲在這個房子裡等待死亡。
至於她吃的什麼……阮幸看了看剛剛被老媼壓在身下的一具小小的骸骨,便明白了。
雖然阮幸給她喝了自己的血,但老媼還是難逃餓死的命運,她已經這麼大歲數了臨到頭卻是還要遭罪,不如自己幫她解脫了,免得忍受饑餓的痛苦。
她眸中帶上了一絲憐憫,抽出短劍,隨口問了最後一個問題,“你身後那具屍骨,是你什麼人?”
“是……我,兒子……”
什麼?
阮幸瞪大了眼睛,本打算問完最後一句就殺了她,沒想到卻得到這麼一個答案。
這老媼須發皆白,皮膚鬆弛層層褶皺堆在一起,牙齒都沒多少了,看著最起碼也有八十歲了,怎麼可能生出四五歲大的兒子來?
她連忙追問道“你今年幾歲?”
“三十……”
老媼似乎又陷入了混沌的狀態,垂下頭想咬阮幸的腿。
見沒什麼可繼續問的了,阮幸歎了口氣,一劍結果了老媼。
心情卻有些沉重,這處地方的古怪又多了一處。
如果是時間流速不同的話,那女人不可能隻長歲數,恐怕第一天就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