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好……”阮桃目光眷戀的看著阮幸,“你不知道,我其實很害怕,自從那年夏日你替我給阿爹送了一回飯,我就覺著你變得越來越陌生了,你還是杏兒,真好……”
阮幸不知該說些什麼,眼眶裡隱隱有些溫熱。
忽然,她神色一凜,散布周圍的神識感覺到了什麼,低聲道“他們好像追來了,我先帶你離開這裡。”
現如今她最大的殺招元嬰期自爆傀儡已經用掉了,劍來受了金環一擊,又被餘波震傷,跟癱瘓沒什麼兩樣,她自己又受了傷,打是肯定打不過那兩個老頭的。
該說不說,六陽書齋是真看得起她,請她過去就要出動兩個元嬰期。
若是隻出動一個,說不定正好能讓她逐一擊破。
真不知是阮幸倒黴,還是他們幸運。
“現在還想走?晚了!”一聲怒吼,一個獨眼老者手持金環,身上半數血肉隨著他的動作蠕動,仿佛末世片裡的喪屍危機。
抽出劍來,砰的一聲!
劍身與金環相接,發出刺耳的聲音,中間迸射出碎玉一般的金光,其中幾滴落在阮幸的肩膀上,瞬間冒出白煙,將血肉灼燒出一個洞,她咬牙沒有發出一聲痛呼,另一隻手掐訣按在劍上,冰藍色的光芒瞬間湧現,將上方的金環險些凍住!
一擊即走,金環老者空中翻了個身落在地上,甩了甩金環上的碎冰屑,奇怪道“怎麼變了個樣子?不過,應該是你沒錯。”
法劍一樣,地上那個女徒弟一樣,靈力的氣息也同源,這麼短的時間內,不可能換人。
隻能是她身上有什麼術法因為受傷而失效了吧。
這更好,對於他來說,算個好消息,金環老者有些興奮起來。
拂塵老者也終於抵達了戰場。
剛剛他和阮幸那幾招走過,雖然時間不長,但威力不俗,互相之間都損耗了大量的靈力,短時間的調息也隻能勉強療養一下身上的傷勢,不足以恢複靈力。
雖然金環老者受傷比他重,但現在場上四個人當中還屬金環老者戰鬥力最強。
他手中向上一揚,一麵雕花木鏡瞬間變大,遮住了頭頂的太陽,將附近一片廢墟都遮蓋了起來。
阮幸臉色一變,她感覺到了一股熟悉的控製感……
那種仿佛枷鎖一樣桎梏在她心頭的束縛。
是結界樹!
拂塵老者陰沉的笑了一下,“看來你知道這是什麼,我倒是奇怪,你一個從國師宮中逃出來的老鼠,是怎麼避過結界進入須彌界之中的?”
阮幸抿唇沒說話。
她倒是想進來著……也進不去啊。
隻不過結界不隔絕死物而已,她才能靠著傀儡鑽了這個空子。
可是現在看來,他們並沒有意識到這一點。
是因為南州很多年沒有出現過鬼道邪修,還是因為他們根本不了解結界的作用?
這鏡子的來源不必多說,定然和結界樹有關,除了能夠當作防禦抵禦攻擊以外,也能臨時搭建出一個隔絕內外的結界。
這功能,已經超出了上品法器太多了。
且在這個範圍內,她也沒辦法再拿出儲物袋的其他幾個自爆傀儡用,因為須彌鏡結界之內,敢用出自爆的招數,幾乎就是同歸於儘的打法。
等等,她沒有用自爆傀儡,為什麼周圍的靈力還是變得有些不穩定起來?
前方的兩個道袍老者已經瞪大了眼睛。
金環老者震驚的張開嘴,“臥槽,又來?!”
他們追過來才剛說了兩句話而已!
他一巴掌拍到拂塵老者背上,“愣著乾什麼!快點解除須彌鏡結界啊!”
阮幸回頭,身後阮桃搖搖晃晃的站起來,往嘴裡塞了一把回陽丹。
回陽丹,瀕死之際,回光返照。
阮幸懵了,“等等,姐,我給你這些丹藥不是讓你這麼用的……”
阮桃恢複了一些力氣,她身上的靈力在瘋狂的湧動,發絲無風自動在身後飄揚,一把推開阮幸,“你快走!”
仙子給她講過的,自爆金丹……她之前不懂得,看到前麵他們被自爆傀儡所傷狼狽不堪的模樣,她便明白了。
既然活著幫不到阿幸,那就讓她死時多做一點貢獻吧,希望阿幸能夠在她爭取的時間裡跑的更遠一些,不被她自爆的餘威傷到。
隻是她身上傷勢實在太重,即便服用了回陽丹,碾碎金丹時的苦楚還是折磨得她神誌不清,已經快要壓製不住即將暴走的金丹。
在金環老者的連聲催促中,拂塵老者慌忙地給須彌鏡打下撤銷結界的法訣。
不行,不能讓他們走!
阮桃混沌的腦子裡這般想著,猛地向前一撲,打斷了拂塵老者的施法。
轟——!!
阮幸猛地從模擬中脫離出來,喘了幾口粗氣。
梭靈舟還在悠悠前行,坐在甲板上的蔡嬌頭微微往外伸著,風將她柔軟的頭發吹的群魔亂舞。
見到阮幸的異樣,疑惑的歪了下頭。
阮幸把她拉回了梭靈舟的保護範圍內,胡亂揉了一下她的小腦袋,“想吹風有的是地方,脫離了梭靈舟的防護你掉下去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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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現在可是在千米高空之上趕路。
蔡嬌便回頭看了一眼蹲在船艙裡發呆的劍來。
好吧,以劍來的速度,蔡嬌根本不可能掉下去。
阮幸有些苦惱的按了按眉心,阮桃並不知道那老者手中的須彌鏡可以布下結界隔絕內外,還奢望著能夠用自己自爆換取阮幸的生路。
雖然即便阮桃不自爆,他們倆在模擬中也難逃一死,可最後那一幕,還是在阮幸心中留下了難以磨滅的陰影。
還好是模擬。
阮幸調整了一下思路,便開始了第二次模擬。
這一次,她去了魔君等人藏身的妖獸溶洞後,沒有帶阮桃一起出去渡劫,而是讓她再堅持幾天,壓製一下修為,跟魔君幾人叮囑了幾句以後,她便離開溶洞,去了那處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