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來的是錢辰逸的父親,人至中年,頭發梳得一絲不苟,西裝裹著他微微發福的身材,方塊臉,帶點嚴肅古板的氣質。
屋子裡巨大的血腥味讓他略感不適,看了眼地上的兒子,表情是怒的,但不知道是在生誰的氣。
“肇南,人你也教訓過了,給我兒子留口氣,我也好帶回去給他媽交差。”
“好啊。”
明明是後輩,但周肇南沒有要起身的意思,用下巴指了指柯玫,“錢叔把她也帶走吧,您兒子的得力乾將,留著或許將來還用得上。”
周肇南這是想借他的手除掉柯玫,錢父縱然有不快,但也隻能咽下這口氣。
周家的水不是一般的深,周肇南更是身處官商兩界的佼佼者,家裡富過三代,從爺爺和外公那輩開始就功績赫赫,根正苗紅。
原本他還慶幸兒子成功安插一個眼線,結果這個不爭氣的竟然自己搞大了柯玫的肚子,不得已走了這一步險棋,果然還是失敗了。
錢父深深汲了口氣,“應該的,接下來是我們自己的家事,跟旁人無關。”
他正要走,周肇南叫住他。
“程翼,把那個也給錢叔。”
盛著血肉的餐盤落在了錢父手上。
周肇南微笑,“嗯,這下一家三口總算團聚了。”
錢父被嚇出一身的汗,強撐著冷硬的臉色,迅速叩上蓋子把餐盤塞給旁人。
“帶少爺和這個女人回家。”
周肇南再次開口,“錢叔,等一下。”
錢父終是忍到了極限,“周肇南,你不要太過分!我畢竟是你的長輩!”
周肇南一臉燦爛,“我隻是想提醒你,周一的時候我爸要找您談話。畢竟您兒子算計他兒子,周部長的眼裡可容不了沙子。”
錢父的臉色寸寸發白,幾秒內黯淡無光。
周肇南夾煙的食指和中指隔著空氣點他,“好自為之。”
包間裡驟時人少了一大半,空氣傳來陰冷的涼意。
許儘歡有預感,周肇南下一個要教育的就是她。
果然,周肇南讓所有人都出去,隻留下她。
“過來。”
許儘歡不敢,隻是站在原地,局促地對齊自己的腳尖。
“過來,我不欺負你了。”周肇南拍了拍身側的空位。
許儘歡的鞋底像是蘸了膠水,在他的催促下拖拖拉拉走過去,快走近時,周肇南拽著她的小手將她拽下來。
許儘歡忙抽回手,反應有點過激,連周肇南都頓了一下。
但男人很快找到樂子,擰著她腦袋逼她和自己對視。
“怕我?”
許儘歡緊緊抿著唇,風裡帶著的血腥味讓她想吐。
周肇南頭不低一點,但視線微垂,“現在還覺得我是個好人嗎?”
許儘歡瘋狂搖頭。
周肇南笑笑,“那以後就老實一點兒。早晚都是一家人,為什麼胳膊肘要往外拐呢?對不對?”
許儘歡又瘋狂點頭。
周肇南拍了下她的腦袋,“出去吧,讓程翼送你回去。”
許儘歡等這句話已經等的太久,一出門,她就對著垃圾桶把胃裡的東西全都吐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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