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肇南舉著酒杯,笑得毫無欲念,“當然,作案工具都讓你收了,肯定沒法亂來。”
許儘歡挺直了腰板,再怎麼樣她也不敢再周肇南麵前表現太傲。
“你自己有分寸,我也不會掃你的興。”
“謔。”周肇南故意臊她,語氣誇張又調侃,“你這麼懂事啊。”
許儘歡臉又紅又白,聽出他在嘲諷,心裡一萬個不服,卻一句話也不敢說。
遊艇上人來人往,她跟個小尾巴似的守在周肇南身邊,很快就引起了彆人的不滿。
沙發那邊坐著幾個打扮精致的美女,其中一個拿起酒杯,眼神夾著銳利的目光。
“南哥身邊那個是什麼情況?換口味了?”
有人答,“我問過了,那女孩說是南哥助理。”
有人笑了,笑得明嘲暗諷的,“都出來玩了,還立什麼牌坊啊?小丫頭看著挺純,實際裝純賣乖,這種人心思最深了。”
幾個女人圍在一起閒言碎語,許儘歡聽不見,不代表感受不到她們的目光。
很快,她在周肇南身邊感受到越來越不自在,主動要求回房間。
周肇南正在跟彆人打牌,右手抓著一把牌,左手強勢將她拉回,桌子上的其他人也都朝她看了一眼,但誰都沒多看。
男人的薄唇覆在她耳畔,氣壓極低,“我沒讓你走。”
許儘歡朝他看去,周肇南很有把握地將牌攏到一起,無聲扣在桌上,隨即含了根煙,再次拿起那把牌。
“點火。”他的視線都落在牌麵上。
許儘歡懵懵懂懂的拿起桌子上的打火機。
她見過女人怎麼給男人點火,但做起來是另一回事。
她手還沒怎麼動,周肇南主動湊過來夠火。
火光短暫地照著他的臉,棱角分明,光潔到連毛孔都沒有。
她身後圍了一群人,好像沒人注意到她這一刻的心情有多局促,連看周肇南的眼神都算不上清白。
許儘歡立即放下打火機,低聲說,“姐夫,我真的想回去了。”
周肇南看了她一眼,意味深長,隨即給郎晉使了個眼色。
許儘歡以為他這算是默認了,起身,快步走出人群,沒走多遠,郎晉便追上了她。
“許小姐。”
許儘歡受寵若驚,“您叫我儘歡就行了。”
郎晉話不多,也不在意這些細枝末節。
“我帶你去見個人。”
許儘歡,“誰?”
郎晉沒回答,隻讓她跟他走。
到了甲板上,天空一片黑暗,波光粼粼。
海麵像是一隻淹沒一切的巨獸,浪聲陣陣翻湧,吞噬著音樂燈光酒精,以及奢靡的男男女女。
許儘歡正想問怎麼了,就聽見夾雜在浪聲和音樂聲中微弱的人聲。
“救命!救命啊!南哥,南哥我錯了!”
她趴到欄杆邊去看,隻見海麵飄著一個人,光源不是很清楚,許儘歡看了半天才認出來是廖丞。
他胸口處環著一個橙色的救生圈,隻是明顯氣不足,一條麻繩將他和遊艇拴在一起,他處於一種死也死不了,活著也是受罪的狀態。
不知道他在海裡泡了多久,反正幾個小時裡,許儘歡都沒聽見關於廖丞的一點消息。
晚上風大,她站在甲板上都被吹的瑟瑟發抖,更彆提全身泡在海裡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