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儘歡帶著周肇南去了一家她沒去過的網紅店。
她直接向周肇南證明了,這種三線小城沒什麼好東西。
花了小三百,隻上了幾盤預製菜。
周肇南一口沒動,帶著她回了公寓。
前兩年的時候,國內旅遊經濟暴漲,各個地方的文旅局花樣百出地攬客。
這個三線城市小火了一把,有個小領導給他送了套公寓,在這片最好的地界。
聽說那個領導自己名下就有十幾套房子,私下裡經常拿著厚厚的房產證炫耀。
周肇南看見他心裡就一個感慨——這種三線城市常年經濟低迷不是沒有原因的。
公寓不常住,周肇南事先叫了人過來打掃。
周肇南開門的時候,許儘歡拎著菜站在後麵,“是不是給你做完飯我就能走了?”
“嗯。”
現在的許儘歡可沒那麼好糊弄了。
“你說話不算數怎麼辦?”
周肇南抬頭想了想,把自己的手機掏出來交給了她。
“裡麵有我爸電話。”
許儘歡心裡一咯噔,難道周肇南那位很厲害的父親也知道她的存在了嗎?
但好像早晚也會知道的。
“打給你爸會怎樣?”
周肇南把毛衣的領子往下拽,鎖骨靠下的位置有一道又薄又粉的疤痕。
長度大概七八厘米,處在很險的位置上。
“他會像這樣弄死我。”
許儘歡瞪大了眼睛,“這是你爸弄的?”
“嗯。除了他沒人敢下死手。”
周肇南打開門,任勞任怨地把所有購物袋拎進去,又翻出來一雙嶄新的女士拖鞋丟給許儘歡。
“我十四歲,逃課去網吧,他把我吊起來打,繩子斷了,我直接磕在了石頭上。”
許儘歡下意識問了一句,“很疼吧?”
“都過去了。”周肇南得意地說,“後來我把他養了十年的金龍魚炸了,我隻是身上疼,他心裡更疼。”
反正從小他跟周部長就不對付,周部長打他打得狠,但周肇南從來不服,受的氣將來一定會狠狠報複回去。
然後周部長再打,他再報複,沒完沒了。
許儘歡被這對父子的獨一無二的相處模式驚到了,一時沒察覺自己拿著他的手機。
她不認為自己拿捏了周肇南的把柄,反而周肇南那些話讓她覺得更不能給周部長打電話。
她把他的手機放在玄關的鞋櫃上,“姐夫,我再相信你一次。”
周肇南回頭望著她,眼裡閃過一抹嘲諷。
兩個月了,許儘歡怎麼還是那麼傻,那麼天真啊。
“好。”
許儘歡認真地說:“我是真的相信你,你不要耍我。我們像剛才那樣好好相處不好嗎?我是真心地希望你跟我姐都能好好的,隻要你不再......大家都能好好的。”
“好。”
周肇南笑意淡了些,這個“好”說的就沒剛才那麼輕鬆。
許儘歡係上圍裙,火速進到廚房開始準備了。
周肇南去衝了個澡,再出來的時候許儘歡已經備好菜了。
熱鍋燒油,她做起來得心應手,遊刃有餘的。
兩個月不見,她的頭發又長了一些,柔順亮的馬尾垂到腰間,鬢邊永遠都有那麼幾縷泛著光澤的碎發,像炸了毛的小獅子。
周肇南走過去,從後麵輕輕摟著她,低頭含住她的耳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