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還是郎晉在開車,天空掀起夜幕,微弱但耀眼的光芒從曠野升起。
周肇南坐在中間,他倚著許儘歡睡,尤晟旭靠著他睡。
前麵的程翼也熬了一晚上,這會兒也在小憩。
時不時許儘歡的視線會從後視鏡和郎晉對上,但他總是看一眼就繼續開車。
到了有信號的地方,她的手機收到一條短信。
提醒她要趕下午三點飛往ondon的航班。
她心虛地看了眼郎晉,這次他出聲,“不困嗎?”
許儘歡其實很累,但今天是她計劃的大日子,緊張感讓她麻痹了所有感覺。
“還不困。”
接著郎晉便沒再繼續說下去。
下午一點半,許儘歡回到檀宮。
周肇南一邊打哈欠一邊往裡走。
程翼保持著高效的工作態度,“那南哥,晚上六點我來接您。”
周肇南應酬很多,多到許儘歡已經不好奇他晚上六點去忙什麼了。
男人揮了揮手示意自己聽到了,隨即攬著許儘歡直奔臥室。
“補會兒覺,兩個小時以後再起床。”
今天許儘歡出奇地聽話,不反抗,還乖乖地設置了兩個小時以後的鬨鐘。
大概是他昨天許的願靈驗了吧。
周肇南從後麵摟住了許儘歡,摟得緊緊的。
屋子裡的窗簾沉沉地擋住了外麵的陽光,柔軟的床墊在緩緩吞噬人的疲憊。
......
周肇南的確是在兩個小時以後醒的,身旁空無一人。
床頭的桌子上擺著一封疊得整齊的信。
許儘歡一筆一劃的字已經好看了許多。
【我出門了,不用找,我會回來。】
周肇南想給許儘歡打電話問問為什麼不交代去哪兒了。
不過轉念一想,罷了。
她說會回來的。
他得相信她。
向奐霆說自己以前對老婆太差勁,他可不能犯同樣的錯誤。
許儘歡是個聽話懂事的小孩,她說會回來,就一定會回來的。
—
六點的時候,程翼來接他,許儘歡仍然沒有回來。
“南哥,這怎麼放了一封信?”
程翼站的位置在玄關,而那封信是放在鞋櫃上的。
也就是說,這是許儘歡故意放在那裡,等著周肇南自己發現的。
男人腳步頓住,走過來,打開。
接著程翼就看見周肇南整個人赫然僵住。
——致周肇南。
對不起,我不會回來了。
我師父曾經教育過我,要做一個誠實守信的人。
可是麵對你,我真的沒有辦法信守承諾。
周肇南,時至今日,我隻敢在這封信裡對你說這些。
是你,讓我的生活天翻地覆,讓我整日惶恐緊張。
你的存在讓我覺得我變成了這個天底下最糟糕最糟糕的人。
十年前的你對我說我的父母犯了法,他們是壞人。
可是那個教我明辨是非的人,在十年後讓我見識到了人性的花樣百出。
在你身邊,很累。
我無法相信你說的話,儘管有時候我感受到你說的喜歡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