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肇南抬手,輕輕撫過她的臉頰。
“你這張臉其實也挺適合進演藝圈。要是真喜歡,那就彆浪費時間上學了。”
許儘歡毫不猶豫,“那怎麼行!我一定要上學,我也不想進演藝圈,我還是想唱越劇!”
周肇南有自己的打算。
他不允許許儘歡考到外地,這樣一來她能報考的院校本來就少之又少,再加上蔣成邦使絆子,許儘歡明年的藝考八成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可是這可憐的小丫頭還以為自己隻要努力就能考上,到時候拿不到錄取通知書,她估計還會傻乎乎地覺得是自己不夠努力。
“你要是進演藝圈的話,我可以幫你鋪路。說實話,上學對你現在來說意義不大。”
許儘歡相信周肇南是真的在跟她討論她的職業規劃。
她也很真誠地看著周肇南。
“對我來說,我的夢想不是賺很多很多的錢。我最想做的,是把我以前沒經曆的事情都體驗一遍。”
微頓,她轉過臉,望著大熒幕,“你不知道,江城實在太小了,小到裡麵的人和事都是一團亂麻。我想去更遠的地方,去見識更多的人。”
周肇南一言未發,真要他發表什麼評論,他能從各個角度全麵抨擊許儘歡的這段話有多天真。
從他出生開始,每一個重大的決定背後一定有更深的含義,比如他做慈善也不光是為了做慈善。
對於他來說,走得每一步都是要經過精打細算,從長遠來看。
他的人生已經沒有多少能夠試錯的成本了。
可許儘歡才二十歲,她值得炙熱的燃燒,酣暢淋漓的生活。
就算失敗了,後悔了,大不了他給她托底,反正他這裡隻要不出大錯就能一直撐得住場麵。
“非要上學?”
“嗯。”
看完電影回到醫院,醫生把許儘歡叫走,交代了一些細節。
周肇南脫下外套,拿出手機來到窗戶邊。
他撥出去的電話很快被接通。
蔣成邦比他先開口,“我就知道你早晚得找我。”
周肇南虛偽地笑,“從小一起長大的情分總不能說斷就斷,你說呢?成邦哥。”
蔣成邦吸了口煙,吐了口氣,“你找我是因為許儘歡的事吧?”
周肇南平靜道:“她沒招你惹你吧?有什麼事衝我來。”
蔣成邦:“肇南,我媳婦當初是一心幫你跟雯清的,最後弄得她裡外不是人。你說這事跟許儘歡沒關係,那怎麼雯清出國了,許儘歡留在你身邊了?”
周肇南:“就因為這恨上我了?”
蔣成邦沉聲:“難道不是你先為了一個戲子讓我跟麥穗下不來台的嗎?”
熟悉周肇南的都知道他脾氣很差,蔣成邦明知這話頂他肺管子卻還是要說。
周肇南歎了口氣,“雯清都不在乎的事情,我不知道麥穗姐這是給誰抱不平。我也跟你交個底,許儘歡在我這兒挺重要的,你們輪番兒地為難她,實際上就是跟我過不去。”
那頭沉默了數秒,周家樹大根深,蔣成邦也不敢掀桌子罵娘。
半晌,他陰惻惻開口,“肇南,你真覺得是我想為難許儘歡是嗎?咱倆一起長大,從小到大吵的架還少嗎?就為了個許儘歡,真不至於翻臉。”
周肇南短暫沉默,先不說蔣成邦這話是真是假,總之他腦海裡立即浮現出了一個名字。
蔣成邦哀歎,“你自己也清楚許儘歡那種出身上不了台麵。她的存在會讓誰不痛快?誰最見不得她好?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電話掛斷後,許儘歡回來了。
“周肇南,你看!隔壁的奶奶要出院了,給了我好多零食!”
她笑顏如花,天真無邪。
周肇南卻覺得她這份單純快樂,隨時要離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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