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先生,魯女士在被關之前已經打傷了護工和其他三名無辜病人。”
許儘歡緊緊握拳,手臂都在發抖。
周肇南安撫性地覆上她的手背。
所有人,包括許儘歡都朝他看去。
男人冷冷開口,“我還是那句話,你們有什麼權利限製病人的人身自由?明知道她有病,這就是你們的治療方式?”
剛才說話的是魯昶萍的主治醫師,他這會兒略顯為難地瞄了眼旁邊的院長。
院長馬上賠笑臉,“周先生,是這樣的。基於魯女士現在的病情有一定的不可控性和危險性,我們和家屬討論後,才決定把她關起來的。”
屋子裡的人除了周肇南和許儘歡坐著,其餘人都站著,許儘歡全身都濕透,比站著的人還要狼狽。
他不說話的時間裡,所有人都在等他。
周肇南手肘撐在桌上,單手掩唇,手指一根根地貼在麵部。
突然,他低氣壓地看著一圈人,“你們是醫生吧?治療方案呢?嗯?”
這群穿著白大褂的人麵麵相覷,最終還是院長站出來說。
“在豫城,有一項名為頸深淋巴—靜脈吻合術的新療法在手術治療阿爾茨海默病方麵取得了很大的進展,並且已經有四例治療成功的案例,目前我們給出的治療方案就是轉院,讓魯女士接受手術治療。至於應激障礙,我們一致認為需要心理醫生的介入和身邊人的乾預。”
許儘歡聽得很認真。
院長又說,“其實魯女士的狀態早就已經不適合在我們這裡待下去了。治療方案我們也早就跟魯女士的監護人溝通過了,但......”
魯昶萍的監護人現在就是邊胤。
許儘歡想到他現在的所作所為,激動地差點站起來,“他怎麼說!”
院長歎氣,“他說,他外婆年紀大了,應該把醫療資源讓給真正需要的人。”
許儘歡眼裡的光從渙散到黯淡。
她不明白,邊胤為什麼不想救魯昶萍?
魯昶萍現在明明這麼痛苦。
每個人都有活下去的權利啊。
“周先生,今天攔著許小姐實在不好意思。可病人沒有獨立行事能力,監護人的決定我們也沒法改變。”
周肇南冷冷掃他一眼,脾氣正要發作的前一秒,郎晉開口了。
“肇南,這麼晚了,先找個地方休息吧。”
程翼:“南哥,有什麼事還是天亮了再聯係邊胤吧。”
走之前,一直垂著頭的許儘歡望向院長。
“請問,您剛才說的治療方案,大概需要多少錢?”
“五十萬前期費用,但她年紀已經大了,就算手術也是有風險的。”
許儘歡喃喃,“我懂,我懂。”
院長又看了眼周肇南,補了句,“如果治療投入大的話,或許成功的幾率也會高一些。任何治療都需要有經濟打底,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他之所以這麼說,是因為他知道周肇南不差錢,能為了許儘歡半夜上山,動用關係,這些錢自然也不會吝嗇。
許儘歡睫毛輕顫,“那樣的話大概需要多少錢?”
“兩百到三百萬。”
許儘歡被這個數字震撼到說不出話,半天才點了下頭,“謝謝您。”
出了辦公室,許儘歡怔怔地朝著關魯昶萍的那扇房門走。
周肇南知道她擔心魯昶萍,就讓人把門打開了。
魯昶萍躺在床上,打了鎮靜劑所以沉睡著。
這裡除了一張床,什麼都沒有。
許儘歡握著她的手,冰涼,粗糙,和記憶中完全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