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董誌斌麵前,居高臨下地睥睨著他。
董誌斌跌坐在地,下意識想跑,但手卻向後摸到了郎晉的鞋子。
郎晉單手揪著他衣領,直接把他揪了起來。
周肇南在火盆前麵蹲下,夜色寂寥,他冷峻的麵容被火光點亮,忽明忽暗。
董誌斌咽了咽口水,緊接著看他拿出一遝信紙,像燒紙錢一樣,一張張地丟進去。
許是窮途末路,他被逼出了反抗的意識。
“你就算燒了這些也沒用!我會一直寫!彆說幾千封了,就算是上萬封我也要寫!”
周肇南抬眸,“你女兒死了,你也不想活了?”
董誌斌往地上啐了一口,“我女兒是被你們活活逼死的!你跟你爸一樣,都是喪儘天良的混蛋!”
“確實。”周肇南將所有的信都丟進了火盆。
“但怎麼辦呢?你看不慣我,但就是搞不倒我。”
董誌斌瞪圓了眼睛,那淩亂的胡茬,和謝頂的頭發都在訴說著他已經走投無路。
“那你就去死吧!”
他突然掀起衣服,掏出一把菜刀,朝著周肇南揮去。
銀光一閃,郎晉迅速出手製止,菜刀沒砍到周肇南,掉落在地。
周肇南撿起來,董誌斌被郎晉壓在地上。
他的右手被單獨拽了出來。
董誌斌咬牙掙紮,手指拚命抓著地上的青苔,但他的力量根本敵不過郎晉。
眼看著周肇南舉著刀就要落下,董誌斌害怕得吼叫,並在一瞬間閉上了眼。
但菜刀隻是落在了空地上,離他的手指隻有幾厘米的距離。
董誌斌大口大口喘著氣,臉都被憋得漲紅。
害怕並沒有消失,因為他知道,周肇南這個畜生是真的會下得去手的。
“董妗妗跟我在一起之前,生活費一個月九百。我也了解過,你們家也不是窮,單純是摳,不舍得花大錢,總以為那點錢夠董妗妗在京城生活了。你恨我,我理解,但我從來沒有逼過她,是誰把她逼到這條路上的你自己清楚。”
董誌斌獰笑,“你們這些人,永遠都不會從自己的身上找問題!怪不得你們做了這麼多虧心事還能心安理得!你們的心都是黑的!”
周肇南看著他,“我爸的事確實是個意外,但董妗妗自己扛不過去我也沒辦法。”
董誌斌下身掙紮著,手握成拳頭,憤怒地捶著地。
周肇南扔給他一袋子的現金。
“錢不夠了再說,先拿去給你老婆治病。”
他冷漠地看著他,一高一低,的確就像是施舍,本質上也確實是施舍。
“如果再有下一次,來找你的人就不是我了,也絕對不會像我這麼好說話。”
說完這句話,他就跟郎晉離開了。
坐上車,他吩咐郎晉,“找兩個人看著他。”
“嗯。”
周肇南拿出手機,回胡臻發來的消息,那塊地他也拿到手了。
“去機場吧。”
車子剛開動,周肇南餘光就看見河邊一道毫不猶豫的身影衝進了河裡。
“停車!”
郎晉是聽見撲通一聲踩下刹車的。
他衝下車去救人的速度比周肇南慢了一步。
周肇南遊到董誌斌身邊。
董誌斌抱著自己活不下去也要把周肇南拖死的決心。
“去死!去死!”
他死死地拽著周肇南,憑著蠻力將他摁進了水麵。
這一刻他虔誠地對著月光。
心想,老天會原諒他的。
是這些混蛋把一個失去女兒的父親逼到不得已殺人的。
“妗妗,爸爸來了!”
“撲通!”
岸邊的郎晉也縱身一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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