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線從王半城臉上挪開,看向我。
“那個鬼……還會來嗎?”
王夫人顯然沒多少底氣,試探的問。
我不鹹不淡的答了一個會。
王夫人神態更慌。
與此同時,樓下卻哄鬨無比,有保安的罵聲,驅趕聲,還有個義憤填膺的吼聲。
“乾什麼攔我!”
“憑什麼攔我!”
“一群狗東西,不長眼睛嗎!?”
“老夫堂堂金睛神算,豈能由你們羞辱!”
“好好好!老夫若是今日走了,那來年今日,就是王半城的忌日!”
王夫人臉上的慌張,瞬間定格,取而代之的,是微顫的眼瞼,以及怒容。
門口那群王家人,本身擠進來不少了。
有兩人攙扶起來了王一鳴,其餘人稍稍保持和床一定距離,都呆呆的看著我。
顯然,我救人,讓他們刮目相看,才弄清楚了誰是神棍和騙子。
“陳……陳先生……勞煩您先照看一下我家當家的……”
王夫人極力讓語氣平穩。
她轉身,便麵頰生寒,急匆匆朝著樓下走去。
其餘王家人,像是不敢留在這裡似的,同樣蜂擁而下。
就連王一鳴,都被攙扶了下去。
我稍皺眉,走到了窗戶邊。
張道長的屍身還趴在那裡,其皮膚上,冒出淡淡的白色絨毛。
隨手掐了一個訣,我食指快速勾出幾筆。
霎時,張道長屍體上的白色絨毛消失不見。
視線瞥下去,一眼就瞧見穿著長衫,手持扶拐的瞎子,被保安層層包圍。
保安們都氣勢洶洶,口中還在罵著神棍,騙子。
瞎子更是氣勢不減,扶拐舞得簌簌生風,唾沫飛濺。
王家一群人全都出了彆墅一樓,全都怒氣衝衝。
王夫人走在最前頭,她雙手抬起,下壓。
驟然間,保安安靜下來。
瞎子飛舞的胳膊停下,扶拐杵在地上,雙手按住,更咳嗽了一聲。
“一群不開眼的狗腿子。”
“嗬嗬,王夫人。看來,王兄安然無恙了?”
瞎子說這話時,鼻翼微微聳動。
王夫人臉上的寒意更重,冷冰冰道:“我家當家的,吉人自有天相,當然沒事。”
“至於你,騙人不淺!還回來我王家,看來你不隻是想做瞎子,更想做瘸子!”
瞎子倒是麵不改色,笑眯眯道:“嗬嗬,王夫人此言,就不合常理了。”
“老夫這一生,走南闖北,王兄今日大禍領頭,怎麼會吉人自有天相?”
“你們請來了騙徒,險些趕走了真真有本事的先生,多虧老夫和陳千叩小兄弟有舊,才令他留下。”??“我所言不錯的話,陳千叩已經救了王家主!”
“王家豈能恩將仇報,對老夫惡言相向?”
“我呸!”
一個王家人猛地走出兩步,破口大罵:“你這死騙子,倒是會躲在暗中偷聽,陳千叩陳先生,分明是一鳴請來的人!二十萬定金,二十萬酬金!王家掏的是真金白銀,你可真會邀功!”
“陳先生,你可認識這騙子!?”
那王家人立即抬頭,他看我的眼神,語態,倒是和先前截然不同,畢恭畢敬。
瞎子的腦袋四轉,筋肉虯結的眼眶四看,他耳朵也在微微動著,似乎找我的位置。
“咳咳,小陳?”
瞎子一本正經,喊了一聲。
我依舊麵不改色,並沒有答王家人的話,更沒有理瞎子。
“他媽的!陳先生也是你能出言不遜的人!?”
又是一個王家人站了出來,怒氣衝衝指著瞎子,道:“怎麼還不動手!白吃乾飯的嗎?不把這瞎子打斷腿,惹惱陳先生,你們就彆在王家礙眼了!”
王夫人並沒有阻攔。
這會兒,王一鳴稍稍緩過來口氣,他也厲聲罵了句:“打!冒煙兒了打!誰不使勁兒,誰就卷鋪蓋滾蛋!”
那群保安頓時蜂擁而上,拳腳像是雨點子一樣落在瞎子身上。
瞎子本來扭動的格外靈活,泄力很快,保安的拳腳,最多給他撓癢癢。
可有一個保安,猛地杵出電棍,不偏不倚的戳在瞎子屁股上。
瞎子身體猛地抽搐起來,再沒辦法泄力,夯實的拳腳臨身,他一下子撲倒在地,慘叫連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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