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瞳猛地一縮。
那天瞎婆婆遭遇火厄,我在其門前布下風水局,將紅繩拴在尾指上。
繩斷,就代表風水局被破!
瞎婆婆本來就要死了,他就忍不住一天,非要害人性命!?
我臉色陰晴不定,已經來不及了。
那人清楚破掉風水局的後果,他必然會乾淨利落的下手,即便我趕回去,看到的也隻可能是一具屍體。
閉眼,重重吐了口濁氣。
本身我困倦不已,此刻卻極度清醒,甚至太陽穴都在微微抽動。
內心更有種難掩的煩悶,心臟在胡亂的跳動著,說不上來,是因為瞎婆婆受害的不舒服,還是這兩日沒怎麼睡覺,傷了元氣。
盤起雙腿,雙手搭在膝蓋處,我低聲喃喃。
“學道需凝神,凝神之凝,乃聚結之義,神不外馳,自然凝聚,然神不外馳,也不能內想,一有內想神仍不安,故非能凝。外想不入,內想不出……”
精神逐漸平複下來,放空了一切。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感受到了溫潤陽光,聽到了七嘴八舌的議論,以及大量注視,睜開眼,天色已然大亮。
時值清晨,絡繹不絕的工人進入廠區。
對我的掃視,議論,不絕於耳。
不過,那天我對陳督所作所為並沒有人瞧見,他們隻是好奇我怎麼了,是找誰,怎麼就睡大門口了?
站起身,稍稍活動一下筋骨,便靜站在原地等待。
很快,工人都進了廠房,廠區大門安靜一片。
保安時不時瞟我一眼,並沒有過來問話。
可一直等到中午,等到下午,陳督依舊沒出現。
失望的情緒湧了上來,冰冷正在逐漸貫穿身心。
陳督若是覺得可以不來,藏匿不出,他就想太多了。
風水術中,有一八卦斷法。
不同於奇針八法,不同於當時給瞎婆婆找錢的尋物法。
在小範圍居住生活環境內,可通過占卜,八字,或者是人最簡單的姓名,斷出相貌,性格,住地,甚至是出行。
我要找他,他絕對跑不掉!
天光越來越暗沉,夕陽快被暮色吞並,我心頭的冰冷失望逐漸攢到頂點時,身後傳來了刹車聲。
我驟然回過頭,停在身後的是一輛白色轎車,我一眼就認出來,是那天陳督老婆和孩子下來的車!
駕駛門推開,下來個滿眼血絲的男人,赫然是陳督!
這幾天他顯然沒有休息好,胡子拉碴,頭發淩亂,領口的襯衣搭錯了扣子,還沾了不少油汙。
“再不來,我就去找你了。”
我語氣冰冷。
“三……三天……現在剛好是第三天。”
陳督聲音稍嘶啞。
我皺了皺眉,不過,真要較真,現在這個時間,才是我三天前和陳督碰麵的時候,的確是我來早了。
“我媽在哪兒?”
沒有和他多費唇舌,我開門見山。
陳督一陣沉默,複雜而又唏噓的說:“你叫千叩是吧?我回了一趟村裡,聽人說了你名字。”
“和你無關。”我語氣冰冷,又問:“我媽在哪兒?”
“怎麼能和我無關呢?”
陳督攤開雙手,用力上下甩動,聲音都拔高:“你身上,淌著我的血,你是我兒子啊!”
“三天前你找到我!一時間我沒有接受過來現狀,隻是心裡頭覺得恨薛蘭,對她便言辭冷淡,說她死了!”
“可我對你,是血濃於水的父子之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