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広神色陰毒,他並未吭聲,腦袋瞬地縮回門後。
男屍和嬰屍距離我還有不到三米,神態分外凶厲怨毒。
我眉心擰起,探出食指,捏破指尖傷口,迅速勾符。
同時我沉聲喝道:“斬鬼非常,殺伐凶殃,吾奉酆都殺鬼呂元帥急急如律令!”??血光乍現,符文瞬間成型,朝著那男屍和嬰屍打去!
下一秒,符和兩屍碰撞在一處。
嗤的一聲,白煙驟然冒起,兩屍砰的一下倒地,便再沒有爬起來。
我目光銳利警惕,再四掃屋內各處,注意力尤為落在那些屍身上。
那女屍,男屍,嬰屍,頭臉上都冒出細碎的黑色絨毛,很快,絨毛又像是菌子一樣枯萎,慢慢消散。
屍鬼有級彆,水裡打撈起來的胡悅,是白屍煞,這一屋子的屍卻要高一個等級,是黑屍煞。
白黑血青紫,詐屍後屍生絨毛,絨毛每每變化一次,凶厲程度提升十倍不止。
而且,屍絨隻是代表煞氣的多少,算是屍體本事的一部分,卻不能涵蓋全部。
還是以胡悅為例,她不光有白屍煞的怨氣,更是死倒,算是特殊的凶屍種類,我才需要忌憚,按照規矩辦事。
眼前這三口屍體,隻是怨氣濃厚,普普通通的凶屍,反倒是比胡悅好對付。
再三確定,它們沒有其他異樣,屋內也沒了彆的鬼東西,我才邁步,疾走入剛才房間。
讓我心猛地墜空的是,屋內,居然沒了薛広的人影?
偌大房間,空空蕩蕩,薛広像是憑空蒸發了。
他不可能從門那裡走啊!?
視線瞬地落至窗戶處,我快步走至窗前,推開了窗扇。
低頭往下一看的瞬間,頓生一股強烈的心悸感!
來不及多思索,我正要縮回脖子。
可已經來不及了……頸間頓感覺到被一根細繩死死箍住,往下猛拽!
我一聲悶哼,雙手驟然橫出,抓住兩側窗框。
巨大的力道,往下墜去,似要將我生生拽翻墜樓!
我雙腿猛的屈起,膝蓋頂住了牆。
視線下墜,入目所視,讓我頭皮陣陣發麻。
一根繩子從我脖頸間伸出去,差不多一米半的長度,下邊兒一繩套,掛著一人……
不,不是人……也不是屍體……而是鬼!
那鬼腦袋低垂著,鮮紅的舌頭吐出來老長,恐怖滲人到了極點!
可最恐怖的,還不是這個……
而是計算!
薛広騙我來這裡,屋內三屍,看似已經夠凶狠,這殺局已經夠大!
他探頭出來看我,看似覺得自己計劃落空,實際上,這竟也是一個計劃!
誘使我再度進屋,發現他不見後,認為他從窗戶離開。
我來看這裡,就必然被鬼拽頸!
火辣辣的疼痛,不住從脖子上襲來,它的力道沒有絲毫變小。
我沒有機會鬆手施符,一旦稍有鬆懈,必然被拽下樓。
倒栽蔥的墜下六樓,再強的功底,腦袋也得砸進胸腔裡!
薛広精密布局,是非殺我不可!
雙目圓睜,頸椎都感覺到一陣陣快斷裂的疼痛。
呼吸愈發粗重,本來我牙關緊咬著,此刻稍有鬆懈,舌尖抵在齒尖。
咬破舌尖,舌頭後抵,運氣,狠狠一口血噴出!
血似一道箭,猛然射入那鬼的頭頂!
砰的一聲悶響,那隻鬼崩散成了無數灰氣,其中還夾雜著片片血絲。